王吉人来回走了两步,“这样吧,这件事情将军还是先向州级上报,得到了州级的首肯,将军能调动的人马更多,也更有把握救回鞑靼的汗王不是吗。”
沈思月他们站在樊将军身后,听着都气愤不已,这分明是推卸之词。
等上报州级也许一切都来不及了。
察汉台脸色更是难看不已,可无论他怎么祈求,王吉人都面不改色。
“只要王大人肯签下调度令,三千军马总好过于无,等到上报州级只怕根本来不及——如若王大人怕担责,本将这里签下一份令状,如有任何后果都有本将来担,绝不牵累监军大人!”樊将军铁青着脸色,掷地有声地道。
王吉人看似露出为难之色,却并未急于答应樊将军。
“不是本官信不过大将军,而是调兵出关乃重中之重的大事,本官身为监军,更要谨慎行事。”
樊将军单手紧紧握着挂在腰间的刀柄,面色一派铁青。
沈破云上前来,目光直视王吉人,“恕在下冒犯的说一句,若真是鞑靼汗王此行在前往大周的路上出了事,大周却束手旁观,此事传到京州,必然将引来各个友邦的不满——王大人担着鞑靼与大周边关往来贸易接待之责,到时候皇帝可会轻罚大人?”
王吉人冷淡地看了沈破云一眼,“你是沈冬青的儿子?”
“正是。”
“身为罪犯,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
“皇帝赦免我与弟弟妹妹的死罪,来此地服徭役,如今我们确为犯人之身不错,可没有哪条律法不准役人村的人开口说实话——而我这实话既未冒犯天子,亦未诋辱朝廷。大人再要治我的罪,也不过多服役几年罢了。”
沈破云与王吉人一来一回,气势未被压下,王吉人将眼光冷冷收回。
“本官为了黑水城的安危着想,临时调度令本官不能签,但是——”王吉人缓缓说着顿了一下,“本官可以允樊将军组织一小队人马,出关援救鞑靼汗王,人数不得超于五十人。”
樊校尉浑身一震,“什么?!”
王吉人不悦的眼光投来,“本官的话还未说完。这五十人若能成功救下鞑靼汗王便算你们戴罪立功,若是失败了包括他们的家人在内则一律按照逃犯、逃兵处置……你们可听明白了?”
医馆门前一片沉静。
王吉人自行解释,“本官未签调度令,你们出关便属于私下的行为,论罪当斩。可倘或你们救了鞑靼汗王,自是立了一件大功;若是你们失败了,一切责任在你们自己。”
王吉人微微扬起下颌,“这已经是本官最大的让步了!”
樊校尉听完后一脸的难以置信,“五十人?私下……”
樊校尉气得说不下去。
察汉台更是听得心惊胆寒,瞪大了双目,灵魂发问:“五十……五十人……这,大人,这区区五十人岂非是去送死!?”
王吉人已显露出不耐烦来,天未亮出府赶来役人村已是令他十分的不愉快,叫人厌烦的冷风简直无处不在,阴沉的天色,预兆着一场风雪的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