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月想多看一眼朱绪,他躺在滚烫的地面上,脸色纸片一样发白,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始终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太老夫人拄着拐,连声唤着,“快些去请大夫。”
沈思月让殷夫人叫人拉走。
“小绪,小绪——”朱妍醒来人已被拖走,一声声喊着。
太快——太快了——每一次穿越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促。
沈思月掉入时空的黑洞里,她想唤077,可她根本来不及,下一瞬间便已置身在另一个时间。
……
“给我狠狠打!孽种,你竟敢公然弑兄!河阴朱家岂能容你胡作非为!今日便要教你知道知道厉害。”
场面一团混乱,沈思月顾不得去认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只看到一旁被掐得脖子淤青满脸惊恐的大公子,和被打得气息奄奄的朱绪。
每一次意识附身醒来,都是令她心惊,又或是魂飞魄散的场面。
沈思月甚至连心痛都来不及,渐渐的愤怒占满了她的身体。
可她迈出去的步子突然停下,她在这个地方一样没有地位,如何能拦下怒火中的大老爷?
她想了想奔向了朱翟年,“请求父亲救救小绪,小绪他……他只是发病了,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朱翟年冷哼一声,“他还嫌不够丢我的脸。让他吃足一回苦头也好。”
沈思月一急,铤而走险道:“父亲,先头儿太后说她想要见小绪。我给太后看了小绪的字帖……万一,万一小绪伤得太重了……”
“什么?”朱翟年冷冷瞪了她一眼,“谁让你擅自做的主张。”
“父,父亲息怒。”
“妍儿,稍后你给我闭门思过去!”
沈思月见朱翟年终于抬了脚,手心都捏了一把汗,她急匆的跟了上来,直至朱翟年拦下大老爷,叫人将朱绪带走。
他的身边连一个贴心的丫鬟与奴仆都没有,蓝玉夫人身边的旧人早都被赶了出去。
沈思月一边落泪,一边给他擦着遍体的鳞伤,悄悄给他上了药,看着朱绪昏死过去的凄惨模样,内心的愤怒如同一只猛兽几要从身体里冲出。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吃人的地方!
沈思月不停穿梭在朱绪幼年的时间里,见证着他一次次遭到的非人对待,她几乎难以承受这样的痛苦,整颗心都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
她仅仅只是旁观便已如此痛苦,更遑论身在其中的阿绪?
这一次,沈思月睁眼醒来更是感到绝望——她身穿一袭华贵无比的红色的嫁衣,头上戴着沉甸甸的凤冠霞帔,让一个同样身穿吉服的男子拉上了一辆马车。
男子盯看着她的眼神似柔似阴,乌沉沉的衬着深红的吉服甚有几分吓人,马车外是瓢泼的雷雨,“妍儿,你怎地如此害怕?今晚是你我二人的大喜之日。本王带你看一出好戏。”
沈思月头脑昏昏涨涨,待马车停下,外头是一处敞阔的正街,街上铺满红妆,那上头正有一个人在往前爬——她霎那间泪水夺眶而出,“小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