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撑着病弱身体翻身下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师父的话,弟子铭记于心。”
怀空法师点点头,与众人施了一礼,“贫僧该回寺中主持事务安抚僧徒,告辞。”
大家齐声:“法师慢走。”
李元景让朱绪扶着回到病榻上,望着怀空法师的背影颇为不舍,可他知道身份一露,他再无可能回到托叶寺去。
在地牢之中受了一宿的罪,李元景再是能挨,这会儿也扛不住,服了朱绪给的药丸,不久便昏睡了过去。
朱绪抬眼看向樊将军、沈破云、阿术、以及张小春,“现在李元景身份泄露,即便我们以太后的铁券金符救下他一命,恐怕黑水城也不能再待。”
樊将军叹声,“是啊,不论是张进忠,还是晋王,还是皇帝,恐怕都不会放过他。”
沈破云将目光投向昏睡过去的李元景,“这些人明着不好违抗先帝御令,背地里必然也不会让李元景好好活下来,我们能防得住一次,两次,不可能次次防得住。”
张小春眼神半眯,“得把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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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月睡了一天一夜,这一觉睡得安心而又踏实,只觉得精神倍增,却没想到醒来便得知了托叶寺发生的事情,匆忙赶来了白儿村医馆。
当她看到躺在病榻上的李元景,揭开被褥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心头一寒。
“他才十二岁,还只是个孩子,胡德武为了逼迫怀空法师指认主使,竟然不惜对一个孩子严刑拷打。”
“所幸用的手段还不算太过酷辣,可见胡德武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将我们沈家揪出来。”沈破云上来扶了扶沈思月的肩,“我听说你的身体不适,是哥没能照顾好你们,役人村大小事,都让你来扛了。”
沈思月轻微摇头,“哥,我没事。现在要紧的是李元景,我们该把他送去哪儿?”
她抬头看向大家。
朱绪看着她道:“方才我们在这里已经商量过,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阿月手上的狼头戒指。”
沈思月微一凝神,狼头戒指从她的袖口里滑落出来,她拿在手上若有所思一瞬,目光投向李元景。
“阿绪的意思是,我们把李元景送去鞑靼王庭?”
“当初鞑靼王允诺你三个要求——他还算是个信守承诺的王。黑马道这儿李元景已经不能待,放眼大周也无其他更好的去处。倒不如铤而走险,将他送去鞑靼王庭,在汗王的王庭里避一避。”
沈思月看看大家的意思,似乎都赞同这个办法,她思考了一会,点点头。
“李元景身份既已泄露,这一路到鞑靼王庭少说七、八日,必然是危险追随。”她看向大家,神情分外认真,“义父,哥,阿绪,樊将军,我想过了,我与叶舟带上狼奔小队,护送李元景前往鞑靼王庭。”
她回身再一次将目光投向昏睡中的李元景,“事不容缓。三日,三日后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