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但风格太单一了!没有自己的思考!”
得了吧,还思考,人家才16岁,还想咋滴。
其实他们都能看出来她的风格在逐渐转变,思想在碰撞、接轨、融合。
此时有两三人嘻嘻哈哈地路过,看到有两个女生居然坐在外边,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好几眼,有一人正好跟熊甜恬玩的挺好,眼尖地认出了她,有些纳闷了。
据他所知,熊甜恬是个怕冷到极致的人,刚入冬就巴不得套上七八件外套,只要能在室内绝不去室外,连今天的外出写生都找借口翘掉了,怎么这晚上还出来了?
视线自然顺着挪向了另一人,围巾羽绒服裹得厚实,只能从身高身形推测出是个女生。
嗨,还以为是跟男生出来约会呢~没意思,本来还想八卦一下。
但他路过时还是忍不住出声调侃。
“这大晚上的干嘛呢?”
熊甜恬听出来是自己的损友,原本就在紧张鹿月漫的回复,现在这气氛被横插一脚,心火立马就上来了。
这个还嬉皮笑脸的就是批判大会的发起者之一,她可不想好好的谈话被对方搅乱。
熊甜恬手往一边摆,暗示他滚一边去,对方也没多想,做了个鬼脸就和同伴们一起走了。
另一边,系统在暗戳戳地上眼药。
[我觉得她在跟你下战书,小鹿别怂,直接拍案而起!]
鹿月漫觉得系统最近异常地活泼,不是在推销产品就是在蹦哒吐槽别人,还喜欢添油加醋。
系统估摸出鹿月漫在想什么,陪了她大半年,已经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哼了一声。
[我为了提高存在感容易吗??你又不多多使用我,除了兑换治愈能量和做任务外就喜欢怼我,我懂了,我就是就是个可怜的工具人,对你来说可有可无罢了。]
最近还多了这个毛病,会突然冒出这些乱七八糟的网络用语。
要是别人能听见,怕不是会因为这些虎狼之词而投来异样的目光。
鹿月漫习惯性地免疫了这些话语,但她还真不觉得系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虽然它的确…咳,反正经过大半年的陪伴,有这样一个“生物”时时刻刻陪在身边,还是会产生些感情的。
可能某一天系统消失了,她还会挺伤心的。
[你不是可有可无,你是独一无二的。]
[……别以为对我随随便便说两句情话就可以揭过了!!]
直接屏蔽,回归现实。
鹿月漫倒不觉得熊甜恬是在下战书,而且对方看起来好像很紧张,让朋友走的时候还会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好几眼。
“你今天那幅画,画完了吗?”
熊甜恬抖动的手指瞬间停住,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鹿月漫。
“我刚刚最后说了什么,你听到了吗?”
鹿月漫看着熊甜恬,她的眼角微微下垂,注视着他人时,对方总会以为自己溺进她眼里那片深不见底的大海。
熊甜恬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
“我当然听到了,所以呢?”
“…我以为你会有些不开心,莫名其妙地被人敌视什么的…如果是我肯定直接甩脸了。”
至少不是现在这样,毫无情绪波动,还问对方今天的作品画完了没。
脾气那么软,要是被别人欺负可怎么办?那群人要是看到她这样,一定会蹬鼻子上脸的,
一夜之间倒戈到“敌方”立场的熊甜恬已经开始打抱不平了,心想着如果真的这样,那自己只能磨刀霍霍教训那群曾经的同胞了。
鹿月漫浑然不知自己成功策反了一位敌军,即使所有人都对她抱有敌意,她也无所谓。
对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没必要,如果他们以此为动力而上进,那也挺好的。”
熊甜恬傻了。
要别人说这话,她肯定觉得是在装模作样。
可落到鹿月漫身上,她有些半信半疑了…顶着寒风,她眯眼瞅了对方好几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啥,只有一个感想。
大家都是人类,就单单露出眉眼,她怎么就那么好看?!
摇摇头甩出这个想法,熊甜恬选择回答之前的问题。
“当然画完了,我可是刮了半天刮到底层又上色的。”语气是有些自满的洋洋得意。
“我打算把那幅画作为白石溪大赛的参赛作品,刚好这周末就结束收稿了。”她话锋一转,“你呢?”
如果鹿月漫参与的话……
看到对方摇头,她下意识地松口气,而后,又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
就算她真的参加又能怎样,到头来,能靠的也只有自己的真材实料。
她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
“明天,如果有个红头发的男生跟你搭话,千万不要理他,就算他挑衅你也不要管。”
熊甜恬提到这个男生时,脸上闪过一丝厌恶跟不屑,显然是十分鄙夷对方。
鹿月漫静静地看着她,在对方看来,无疑是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熊甜恬探身凑近鹿月漫,低声说:“他是林长风的儿子,叫林安舟,本来是不够格参加的,结果被他爸硬塞进来这次集训的…他好像很讨厌你…”
这类走后门的行为当然令集训其他人十分鄙夷,其他人就算是有后台,好歹也是有点真材实料的,再看他画的作品,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让人怀疑他得的两个B级奖是不是代笔的。
如果自己画不好所以过来真诚地学习那还好,偏偏他整天惹是生非,不是嘲讽哪个人画得烂,就是直接跟请来的大师直接对杠,气得好几个老师高血压。
完全就是一副大爷作态。
如果说集训里大部分人对鹿月漫的敌视是因为羡慕嫉妒恨和逆反心理,对于这个人,他们完全就是看不上眼和厌恶。
熊甜恬介绍完情况,忧心忡忡地看着鹿月漫。
如果这是个RPG游戏,那红发男生无疑是集训里的BOSS,出生富裕权贵,自带仇恨值,还十分敌视她。
鹿月漫笑了笑。
“知道了,谢谢你。”
熊甜恬自觉提醒了一番,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她顺势邀请对方来看自己新完成的画作,没想到鹿月漫还真的点头了,于是两人又回到了画室里。
深夜里,画室里静悄悄的。
经常有人会画到半夜,门卫也见怪不怪地低下头继续玩手机,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只有声控灯亮起的走廊。
熊甜恬走到画室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她熟练地打开等,转头跟鹿月漫说话,声音轻快而张扬。
“这副画一定能得奖!我跟你说——”
话语戛然而止。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画室里的场景。
鹿月漫上前,皱起了眉。
画室后面,一个画板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上午还是一副完成度极高的作品,月季花上却被泼了大片的黑色墨水,在它周围,还有飞溅散落的墨点。
…
有人毁掉了熊甜恬的参赛画作。
作者有话要说: 无论是爱,亦或是恨。
对于小鹿来说,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