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闪身避过,伸手就要夺刀,可是我胳膊还没抬起来,整个人居然被刀身上的气场逼得后退了好几步。
我刚才还是避开这一刀的,都能被刀身的气场逼退,要是我托大没有避开,而是选择硬接,怕是这条胳膊已经断了。
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这女人看着也就是个寻常农村妇女,何以一刀下来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不夸张地说,就算丁坎在满血状态,用白骨刀劈过来,威力都不足这一刀的三分之一。
如果她每一招都威力这么大,我还真是只有滚蛋的份儿,要想干她,怕是得领着我们家那一窝子大小邪祟集体杀出来才有胜算。
这女人只是个村妇,不会玄功道法,靠的全是那把刀上的气场。
而菜刀又只是把普通的生铁菜刀,并不是什么大人物用过的神兵,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把菜刀上沾着的血不是寻常之辈的。
那血就是这女人儿子的吗?梅姑生的那条蛇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的血有这么强大的能量?为什么他的皮让算盘觉得有神性光辉?
神佛不是应该普度众生的吗?这吸人生气,害死那么多村民的邪祟,身上为什么会有强大的神性?
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梅姑明显没有打算再回答我任何问题。
“我的力量你已经见识过了,你还要跟我再打下去吗?”
“你儿子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需要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只要知道他是我儿子就足够了,保护儿子是一个母亲的天性,不需要任何理由。”
“我明白了。”
我没有再问梅姑什么,也没有再在梅姑家里停留,翻墙离开便朝村子外边的坟地走去。
梅姑的话说得很清楚,我也相信,她知道的确实不多,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论是男人先攻击了乞丐,还是乞丐先对不起男人,总之,乞丐和男人都不在了,女人几乎失去一切。
现在,孩子已经是她唯一的支撑了,就算孩子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妖怪,就算孩子让她去挖村子里其他人的心出来吃,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挖。
女人看似冷静,其实已经没有理智了,她现在评判一切的标准就是,是不是对她儿子有利。
女人的战斗力已经恐怖如斯,那个孩子的战斗力更是可想而知,硬磕肯定没戏,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我必须得调查清楚。
那个假粉丝引我来小吉村的目的我也知道了,就是想要我的命,他应该对我的性格有所了解,知道我不会放任这样的事情不管,也确定这里的邪祟可以弄死我。
上两次找的杀手都不够给力,铃铛和养鬼人都轻松被我灭了,这次,他们终于找了个厉害家伙来对付我。
其实我想破解这个杀局很简单,我只要离开这个村子就可以了,梅姑并没有说要杀我,只要我现在肯走,她也肯定不会拦我,但是我不想那么做。
这个布局人不管是不是秦曙光,他都对我拿捏的很透。
他的计策一点都不高明,我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样的简单陷阱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没有作用的,可偏偏就是能困住我。
我是个圣母吗?或许吧,我也不知道。
不过,这里的事情我是真的管定了,而且,我也不觉得我自己会死在这里。
我一定得搞清楚,那条代表光明的,充满神性的蛇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一边琢磨,一边朝村子的坟地走,坟地并不难找,不用问谁,顺着白纸钱的方向走就是了。
路上,我用手机简单画了一下那条蛇的形状,发给几个朋友问他们知不知道是什么。
刚到坟地,我就听到哭声此起彼伏,朴素的祖坟园里,竟然有三波人在哭坟。
远处那波,坟里的人应该死了有年头了,坟头的草都老高了,另外两波都是刚死的,一波在填土,一波在往坑里下棺材。
填土的那边一边哭,一边填土,一边说好话。
大家都不容易,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还得活着,让棺材里那位千万别出来闹腾。
里边那位不知是不是听了劝,表现还算良好,安安分分让外边的人填土把他埋了。
还在下棺材的那边就没有那么顺利了,虽然这边孝子贤孙也是一边哭一边求,可棺材里的主儿明显是走得不甘心,外边的人尝试几次,棺材都不肯躺进坑里,不是斜着,就是直接竖起来。
“大,大哥,实在不行,要不咱们干脆就竖着埋得了,或许,爹就喜欢在里面站着呢。”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孝服男子,试探着对年纪稍长得孝服男子道。
年纪稍长的孝服男子看了眼棺材,苦着脸道:“爹这也不是站着呢呀,这是大头朝下呀,哪里有这么埋人的?”
“可是,不是咱们俩不让爹躺下,是爹不肯躺下呀。”年轻的还是想放弃。
年长的其实也累了,叹了口气,招呼弟弟先坐下歇会儿,一会儿再接着弄。
兄弟俩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棺材抽烟,一连抽了好几根,哥哥才说了一句:
“你说,咱们要是直接这么填土埋了,让爹这么难受的大头朝下,爹晚上会回来找咱们不?”
弟弟苦笑,“说得好像咱们让爹躺平了入土,他晚上就能不回来一样?爷爷不是躺好了走得吗?还走了那么多年了,昨天晚上不照样回来了?
我一直跟爹说,让他不要开门,不要开门,爷爷已经死了,在地上爬的那个不是爷爷,他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他也被带下去了,咱们家,就剩咱们俩了。”
哥哥又沉重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弟弟,道:“你放心,今天晚上我肯定听你的,把所有的门都锁得死死的,不管是爹回来了,还是爷爷回来了,我都不开门。
他们在外边哭也好,骂也好,喊救命也好,我都当没听见。咱哥俩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谁都不能走。”
说着,哥哥眼泪又下来了,弟弟想再抽口烟,可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几次都没能把烟叼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