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走回来时面色沉重,苍白的脸不带一丝血色,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向夫人。
云舒月:“说。”
“是……是大人衣裳。”
云舒月:“……”
目光看向那个被砸出的深坑,旁边是驿馆断壁残垣的破败围墙,这一刻,时光抽离了她所有的坚强,从未有过的绝望和不舍同时向她袭来。
她的眼眶红了,她的唇在颤抖,抬手揪住胸口的衣裳,原来心疼的感觉这么痛苦,能让人陷入绝望,无所留恋。
他怎么能……。
那么睿智的一个人,难道算不出会有危险么!
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云舒月好恨啊,她为什么没有将这本书看完,为什么要改变原来的走向,如果不是她的改变,他就不会出事……
原来,错的一直是自己呀!
她曾怨他自恃清高,怨他不懂怜香惜玉,让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在绝望之中步入了黄泉。
那如今呢,她不也是用自己的一世安宁,断送了他的前程么?
她的心好疼啊,被回忆牵扯着疼,每一次呼吸都疼,原来,他在自己心中早就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不想失去他啊!
陈平一个大男人也禁不住红了眼,春柳则是既担心又害怕,如今大人出事了,小姐这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更另人担心,哭着安慰道:“夫人,这世上衣裳相同的人多了去了,也许不是大人呢。”
云舒月苦笑,临出门时,他还特地问她:这身衣裳好不好看。
向来沉稳干练的他极少穿这样浅淡颜色的衣裳,与往日高贵清冷的气质截然不同,她还被他风流俊朗的模样惊艳到了,云舒月特地多看了两眼。
所以,这衣料,她认得。
知府和县令已经开始着手后续的工作,虽然驿馆中人没有生还的可能,却还是要例行公事核对身份做好记录。
云舒月眼见着几个士兵从那个大坑搬出不成样子的尸体,终是一个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这边,众人将云舒月和王蓉送回了县衙,樊大人就是好一阵叹气,抬眼望着高处的山顶叨咕道:“这也奇了怪了,怎么就这么寸呢,丞相大人一住进去,就掉下来块大石头。”
刘县令已经累得站不起来了,年近七旬的他一脸颓丧,双眼无神,嗓子暗哑道:“可不么,我在这里当了三十年的县令,除了边关偶尔有西凉挑衅,还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儿,哪成想啊……”x33
说着说着就吭哧吭哧的哭了起来,扯着沾满尘土的袖子擦了擦眼泪:“我上个月刚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哪成想竟出了这天大的事儿啊。”
樊大人挠头,瞧着一个个被砸扁的尸体,樊大人一阵作呕:“虽说这是天灾,但你我二人恐怕都难逃治理不当的罪则,我就说嘛,你都当了三十年的县令,就不知道定期巡巡山嘛!”
樊大人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但又有什么用呢,本就吐了一路,结果看到这个结果又是一顿吐。
再这样下去,只怕不等上京请罪,他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