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是在皇帝跟前当差时间长了的老人,总能第一时间摸清各位主子的喜好变化。
“就依你的吧。”皇帝眼里染上温和的笑意,他对这个弟弟向来信任。
真要细数起来,陆时渊这样语重心长劝他的时候其实不多,他还是喜欢听自家幼弟说话的。
皇帝对陆时渊的信任远超常人,相信他不会害自己。
要知当初陆时渊深得先帝欢心,加上天赋异禀,他想当皇帝,容易的很。
但在那时,陆时渊也不多看皇位一眼,何况是现在。
好容易劝妥了皇帝,陆时渊便恢复成往日里沉默寡言的模样,低头品着茶。
皇帝歪躺在软枕上,正好瞥见陆时渊发顶簪着的玉簪,眉头微动:“你这玉簪花样很别致,刻的是什么花?”
“紫藤萝。”陆时渊一怔,脸上染上一抹异样的红晕。
“你底子好,自己也不司打扮,发饰用来用去就那几件,怎么今换了新的?挺稀奇。”皇帝托着腮,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
观察自家幼弟,是皇帝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小时候皇帝还总喜欢捉弄陆时渊。
“臣弟喜欢紫藤萝。”陆时渊的解释有些蹩脚,皇帝只顾着打趣他,也没多想。
“是了,朕记得你之前还戴着枚紫藤萝花样的玉佩,可见是真喜欢,你这簪子,也不错。”
皇帝笑呵呵的,在夸赞调侃陆时渊一事上,他与太后如出一辙。
陆时渊意识到皇帝是在调侃自己,面色微冷,愠怒地别过头。
“既然皇兄同意郭大夫来给你诊治,事不宜迟,臣弟这就命人去将他带进宫。”陆时渊说着就转动木轮要走。
知道他是生气了,皇帝忙把人叫住:“不调笑你就是,怎的还动气了,那位郭大夫在何处,吩咐人去接进宫就是。”
“在平安医馆。”陆时渊看向殿外,幽幽吐出这几个字来。
殿外落满了铺天盖地的雪,陆时渊脑海中不自觉蹦出那女子的面容来,不知她这时候在做什么。
他背对着皇帝,皇帝没发觉他面色有异,当即唤王忠进殿,吩咐其去接人。
“乖徒儿,皇宫里是什么样的,为师还没进过宫里,在此事上,为师的经验见识可比我的好徒儿差多了。”
宫里来人到平安医馆接郭平进宫,郭平这才临时抱佛脚地问唐婉悠。
“嗯……皇宫一草一木都是金贵的,可用富丽堂皇来形容,就是规矩多些。”唐婉悠说着自己对宫廷的印象。
她对皇宫,其实印象一般,若不是非去不可的原因,她其实不愿涉足宫廷。
“为师一不小心说错话,会不会被砍头?”郭平吸了口气,心里有些紧张。
他是想扬名立万,在京中打响自己神医之名,但丢命的事,他还是不大愿意的。
“噗嗤,有摄政王在,您放心,您行事小心些,除去有关诊病的话之外不多说别的就成。”唐婉悠掩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