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破晓时分，文州醒得格外早，但并没有起床，正听到隔壁闫广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楼道内走出人来，脚步的声音格外小，显然是小心翼翼。其实，文州早就觉察，每逢礼拜六早晨，闫广都起床很早，鬼鬼祟祟地，不晓得究竟在干什么。这次，文州穿好衣服，好奇地跟踪了去。只见他搭了车，直奔郊外的山区里，然后下车，走进一片山林里；随后，听到几声枪响。

原来，这闫广正在练习枪法。此时，文州已走到他身后，他却全然没有察觉。

“你的重心不稳，何以能稳住手上的枪。”文州突然从他身后说。

吓的他猛然回身，用枪直指文州的胸部：“你……你什么时候跟来的？为什么要跟踪我？”显然，他脸上渗出了汗珠，是惊吓过度。

文州没有回答他的话，相反，却问他：“你的枪是从哪里来的？”

“这不用你管。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情绪开始激动，“你是不是何长利的人？”

文州冷冷地看着他，眼里射出一道道光芒。

“你若不回答我的问题，我要开枪了。”汗珠直淌在脸颊上，手不停地发抖。

“哼，我看你没有这个胆量向我开枪。”文州直盯他的眼睛，利刃一样的目光逼的他连连后退，“如果我是何长利的人，恐怕你活不到今日。”

闫广慢慢把枪放下来，以信任的眼光看了文州一眼：“那你为什么鬼鬼祟祟跟踪我到这里？”

“不为什么，我只是出于好奇。”文州拿过他手中的枪看了一下，然后从地上拿起一块较大的石头压在自己拿枪的胳膊上，瞄准了远处吊着的瓶子，“砰”的一声，瓶子被打碎。

闫广看的目瞪口呆，他愈加觉得自己身前站着的这人是那样神秘。

“你以为就你自己遭过磨难有仇恨。”说着，文州突然把自己的衣服扯开，露出前胸来，上面布满了惨不忍睹的伤疤，“你能体会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出卖、背叛你，把你置于死地，是什么滋味！你晓得自己那朝思暮想的恋人被别人夺去，又是什么滋味！你能体会一个好端端的人被变成疯子，就像那在垃圾堆里寻找食物的疯子，是怎样的心情！”文州眼里虽噙满了泪水，却闪烁着坚韧的目光。

闫广从他那射着冷光的眼里仿佛看出了什么。

文州独自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语重心长地道：“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要对付那些强大的仇人，并不是凭满腔仇恨和一身豪气就能解决；这需要严格的组织，周密的计划，一步紧凑一步地实施。照你现在的状况下去，迟早要出事。仇未雪，身先死，又有何益！”

文州劝了他好一会儿，才把他领回去。

下午，吃过午饭，文州独自走进一家咖啡馆。他要约见的人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文州与她虽是同胞兄妹，但不相见已好多年，显然她已经长大、长成熟，比以前更韶秀，更有气质。兄妹俩见面，眼里都藏着激动的泪水。

“哥，这么多年我好想你们啊！”妹妹李文殊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