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歆叹了口气：“没关系，我知道你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我不应该假装说我知道，这是错误的。”郑晟摇了摇头，真挚地说，“即便别人没有体会过，依然不妨碍他们感同身受。难道心理医生要真的将所有病人的痛苦一一经历体悟一遍才有资格从医？没有这样的事情。”

易歆轻轻地点了点头：“可是你仍然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郑晟笑了笑：“你知道吗？等人长大了再开始奋斗做一些事情已经太迟了。在你眼里易如反掌的事情……在我这里却难如登天。世界在你面前近在咫尺，你只要伸伸手，便可像轻易地抓住它，像抓住一个苹果般容易。可是对我而言，世界如同云端最尽头的山峰，虚无缥缈，无缘攀登。其实人懂得越多，有些时候，事情却愈发离他们更远了。”

易歆沉思了半晌，“但也不能全部将自己一次性否定，肯定有机会，甚至那种改变命运的契机，纵使稀少珍贵无比。”

郑晟笑了：“这不是影视作品，而是平庸的人生。每个人都妄想有朝一日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咸鱼翻身，可是——”

易歆微微一笑：“咸鱼翻了身终究还是咸鱼。”

郑晟喟叹：“对极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鲤鱼跃龙门般的福气的。”

“但你知道吗？”易歆莞尔一笑，“不管是人还是咸鱼，都要有梦想。”

郑晟微微怔了怔：“是。”

易歆贝唇微启，修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那么，你的梦想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