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唯一一个,就是自己成年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同性恋且一直隐瞒着所有人到现在。
褚野算是第二个例外。
从第一次见到他,那场比较激烈、闹到警车与救护车齐来,便震惊了自己的认知。
许是初高中都在京北最好的学校,他从未见过那么激烈的打架。
说实话褚野当时给自己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他本以为他就是青杨街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但能跟人打成那个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直到后面才知道,原来打架那么狠的人,是一直被欺负的人。
他想了想,也许自己没有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长期欺负他了,一直到二月五号那天,是褚野的忍让到了底线,才出现了自己见到的那一场血腥的场面。
但是随后所谓青龙帮那三个人就来了。
施兰意问:“青龙帮那几个人最近没来吧?”
褚野已经涂好药了,但怕衣服把药膏摩擦掉,就没有穿那件黑色的长袖。
“谁?龙哥他们吗?没有。”
“他们是住在青杨街的?”
褚野摇了摇头:“他们应该不是安州的,都是跟着那个长头发的人来的。”
长头发?
施兰意突然想起那天那个眼神。
那个长头发的男人每次都跟着他们,在他们欺负褚野的时候,他都不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抽烟,一直到旁边几个人闹够了,才会说一句停止。
“那个长头发的在这里没有家?”
褚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问过。”
施兰意叹了口气。
“把衣服穿好,别感冒了。”
尽管室内的温度很高,但毕竟还没回暖,空气还是冷的。
外卖到了。
施兰意在刚才点了两份米线,一份中辣一份特辣。
电话响起时褚野问是谁打来的,施兰意说了之后他主动说要去拿。
“这么快。”
褚野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两份米线,舔了舔唇眼神里冒出惊喜:“哥,这个好像是我们学校附近的店。”
施兰意走过去:“是吗?我没注意,好吃吗?”
“我没吃过。”褚野小声说:“太贵了。”
施兰意轻笑了声:“那现在可以尝尝,那个中辣的是你的。”
褚野拆开包装,兴致昂扬地尝了一口。
“好吃!”
施兰意轻笑了声,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不对,你明天还上课吗?”
“上……”褚野低声道。
施兰意:“……你晚上不是住宿吗?班主任不查寝?”
褚野抿紧唇:“抽查,应该没事,明天早上回去就行了。”
施兰意:“……”
算了。
“要不要我跟班主任说一声。”
褚野摇头:“不用,也不是很严,现在班主任估计已经睡着了。”
施兰意看了一眼表,才知道已经十一点半了。
“那行吧。”施兰意说:“那你就只能睡沙发了。”
褚野表情看起来还挺还挺开心。
“我定几点的闹钟?”
褚野愣了一下。
“明天送你啊。”施兰意随口说道。
褚野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施兰意皱眉:“你自己走多浪费时间?刚好我明天出去买点东西,顺路而已,你还能多睡会。”
反正都让他睡一晚了,明天送一下也不麻烦。
褚野扯着被子放在沙发上,因为上次自己用过一次,好像都已经沾染上自己的味道了。
他歪过头笑着:“谢谢哥,我们早上八点上课。”
其实他骗他的,早自习是五点。
“那就定六点半的表可以吗?”
褚野点了点头:“可以。”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又提议道:“七点行吗?我平常半个小时就到学校了。”
施兰意轻笑,“可以。”
跟施娇娇一样,每次上学都要在床上赖个好几分钟才行。
果然懒都是小孩的天性。
说完,褚野眨了下眼睛,躺在沙发上。
“哥,晚安。”
*
上午七点,施兰意并不是被闹钟吵醒的。他睡觉睡得沉,平常在学校都是被室友叫醒才知道要上课了。
有人说他跟吃了安眠药似的,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这种睡眠很不安全。
他一直养成了睡觉的时候锁门的好习惯,闹钟里每次都是一连串紧挨着的时间。
有几次被说的好不意思,还去了医院,询问了医生。
医生说他这种是正常情况,有的人想要睡觉还睡不着呢,估计是从小这样,形成了习惯,后天很难调节。
后来施兰意索性也没有管了。
听到耳畔有一阵声音的时候,施兰意还在做梦,梦里干了什么已经不清晰了,他茫然地睁开眼,眼眸骤然冲撞出一个人晃荡的身影。
等到眼前的那片白雾散尽,他才看清楚了那人的五官。
是褚野。
他靠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