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床,睡什么沙发?”
夜苏睁开眼睛看他:“睡沙发碍着你了?”
于溪啧了一声:“看着不爽,行吗?赶紧的,去床上睡,不然拍你一晚上,你就等着跟我一起熬夜。”
夜苏就这么躺着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无奈地坐起来,抱着枕头和被子回到床上躺下。
“这样行了吗?于大爷。”
于溪满意地跪回原地,端端正正地说:“行了,你睡觉吧。”
他这样子着实有点好笑,明明还在罚跪,却对夜苏发号施令的。夜苏用被子盖住嘴唇,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
插曲结束,两人又开始漫长而冷寂的沉默。夜苏数次想要起床拉于溪起来,但于溪一晚上都在盯着他,只要夜苏一起来于溪就会说睡你的。次数多了,夜苏也就懒得管他。
隔天清晨,二楼的窗台有几只小鸟飞过,叽叽喳喳的。南方一年四季中大部分时间天气都热,即便是临近冬天的十一月,一旦有小鸟活跃,就说明要回温了。
夜苏惺忪朦胧地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于溪跪着的位置。窗外的日光照进来,那个位置有一块透过窗户映射的白光,却没有于溪的身影。
他立刻撑着身体坐起来,四处搜寻于溪的身影,然后听到卫生间里流动的水声。
夜苏松了一口气,坐在床头发呆醒神。
卫生间里的水声停止了,过了一会儿于溪打开门走出来,打湿的灰发还低着水。他一拐一拐地慢慢走到柜子前拿出吹风筒,看见夜苏坐在床头上,说。
“什么时候醒的?”
夜苏的注意力都在于溪的腿上:“你真跪了一晚上?”
“不然呢?”于溪摁下吹风机的开关,从上往下吹。
夜苏盯着于溪的腿,眉头紧皱。
于溪随便吹了几下,感觉差不多干了就把吹风筒关掉随便卷了下电线,塞进柜子。
“快点起床刷牙,一会儿吃完早餐我们就去民政局。”
夜苏说:“改天去吧,你腿这样怎么走路?”
本是出于好意的说出的话,在于溪耳里却变了味。即使腿上行动不便也没能降低他冲到床上的速度,他双手撑在床上,盯着夜苏的脸恶狠狠地说。
“不行!必须今天去,你别想逃!”
于溪凶起来真的没啥威慑力,脸太嫩了,凶起来反而像只耍脾气的小奶狗。夜苏都快要佩服他这长相了,容易让人起好感,小时候就总拿惹他不高兴的于溪没办法。
“行行行,今天去,你看着点儿你的腿。”
见夜苏妥协,于溪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感觉自己两条腿隐隐作痛。
“你在这等我,我刷完牙跟你一起下去。”夜苏说。
于溪嗯了一声,乖乖坐在床上等他。
现在还早,七点多不到八点。苏映之煮了一锅粥,桌子上还有杨妈买回来的包子油条,还有两盒肠粉。平时夜苏七点就已经下来吃早餐了,今天晚了半个多小时还没下来。她有点担心是不是因为昨晚于溪的事没睡好,想上去看看,又不敢打扰他们。犹豫中,楼梯上传来缓慢而细碎的声音。苏映之扭头一看,夜苏正扶着于溪小心翼翼地下楼梯,一看就知道于溪腿不对劲。
“天哪。”苏映之连忙走过去一起扶着于溪下楼梯,“小溪这腿怎么了?”
夜苏说:“他跪了一晚上。”
“这,”苏映之心疼地看着于溪的腿,“不是说了别让他跪着吗,你怎么还让他跪了一晚上?”
于溪微笑着说:“不关夜苏的事,是我要跪的。我哥那人爱计较,说要我跪我就得跪,不然得念死我。”
“那也不能真跪一晚上啊。”
苏映之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撸起于溪的裤腿拉到膝盖上,幸好他今晚穿的裤子够宽,拉的上。但裤子是牛仔裤的布料,有点硬,苏映之拉上去的时候不小心朋友于溪膝盖,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听到抽气声,苏映之放慢了动作,轻轻把裤子拉到膝盖上面。就见于溪两只膝盖红绿紫三种颜色混在一起,混了一大片。苏映之心疼死了,心说难怪连路都走不好。
“你别动了,今天好好在家休息吧。早餐有粥、包子、油条还有肠粉,要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拿。”
“不用不用。”于溪摆摆手,“也没多疼,我自己拿就好了。”
“都这样了还说不疼,坐着别动,我去给你盛粥。”说完就进厨房舀粥去了。
夜苏坐到于溪旁边的位置,拿过桌上一盒肠粉打开,问于溪。
“吃吗?”
于溪摇摇头:“不吃,我喝粥。”
苏映之盛好粥,捧出来放到于溪桌前,刚放好就听到夜苏说。
“妈,户口本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