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吧台后休息室里,武逸千端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猛灌下一大口:“这照片是有次老板朋友带着十来个女孩玩留下的,当时说是个旅游团,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好问。那时候我就是个小服务员,没什么话语权。”
“你老板的哪个朋友,有联系方式吗?”简无修问。
录音笔笔身一闪一闪的红灯似乎吸引了武逸千的注意力,他不由自主地看着它。
“老板朋友太多了,我不清楚。”
“那这几年他有带过别的女孩来过吗?”简无修刚才仔细看过墙上的照片,绝大多数都是青春靓丽的女孩,男孩也有,也很好看,可以说那就是一个以收集美色为准的挂册。
这点和武逸千前面说的不符,哪有只挑好看客人留下照片当门面的道理。
武逸千垂下眼皮子:“我不知道,我这个经理只负责一楼,多数时候来得大老板都是上二楼。”
“那二楼是谁负责的?”简无修步步紧逼。
他的审问太有压迫力了,让武逸千呼吸困难,心底隐隐生出逆反心理。
“是另一个经理,不过他十一国庆节前就休假回老家了。”
简无修拿过旁边的记事本和笔推到武逸千面前:“把你那位同事的名字、联系方式和老家地址写在上面。”
武逸千推开东西,很生硬地说:“我和他交情不好,只知道他回老家了,但具体在哪里,没问过。”
简无修这次没急着开口说话,而是双手抱臂将武逸千看了好一会儿。
时间久的连余初都觉得有问题。
他一旦不说话,心里有鬼的武逸千又有些坐不住了,飞快抬眼看他又低头。
“武经理,你知道灵河市市局的审问室长什么样吗?”
武逸千皮一下子就紧了。
“我既然肯在这里问你,就说明这是在正常询问,你愿意说,那我们皆大欢喜,要是拒不合作闹到要去市局,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简无修在说服人方面素来颇有章法,端武逸千不为所动,他站起来抖出随身携带的手铐:“那看来武经理想长长见识了,我要是不帮你一把,显得我这个人民警察有点儿不近人情。”
眼看他走过来要动真格,武逸千表情慌张,双手举起:“等等。”
晃动手铐的简无修不太耐烦:“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好说歹说问半天,你嘴里没一句实话,我看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黑脸有人唱了,不能没个打配合的红脸啊。
余初自发站出来,拉了拉简无修的胳膊:“哎,你都听那么多,不能再让人多说两句啊?”
“是啊是啊。”武逸千朝余初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余初毫无心理负担的收下了:“就听听他说的什么吧,也许是你想知道的呢?”
简无修没将手铐收起来,转手拨出去个电话:“老田,准备个审问室,我二十分钟后到。”
听他打电话的武逸千满脸错愕,这是非去不可了?
武逸千看向同样一脸错愕的余初,感情这位爷说话也不顶用啊。
坏事了,让老板知道他去过市局,回来指不定要遭什么罪呢。
这刻,武逸千自乱了阵脚,所以听见简无修以警告语气说再给你次机会时,他相当庆幸,并决定告诉对方点有用的。
“想好了再说,这是你的最后机会。”简无修提着手铐干脆坐到武逸千旁边,像个看管犯人的狱警,比先前更有压迫力。
武逸千没得选,往旁边缩了缩:“是这样的,我那个同事他是边山省人,老家是个交通不发达的山区,每年也就国庆回去一趟,过年时候都不肯回家,说回去了受罪。今年本来打算不回去的,接了个电话连夜走了。”
“他叫李蓬飞,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武逸千将名字和号码写在纸上,又说:“我和他关系不好是事实,谁让我两是竞争关系呢,平时他有点看不上我这个负责一楼的,我嘲笑他伺候有钱人。”
“什么叫伺候有钱人?”简无修嘴比脑子转得快,这话一出,旁边余初立即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可见是知道二楼玩得什么花样。
武逸千这次是真嘴瓢了,满脸尴尬:“啊,也没什么,就是平时那些富二代上二楼喜欢做游戏什么的,时常叫他陪着玩。”
“有他照片吗?”简无修收起他写的纸条,拿出手机想要张李蓬飞的照片。
这个人的来历太可疑了。
边山省小山区,希望他的预感别成真了。
“有。”武逸千站起来走到吧台那边,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本子,从封面来看,类似于员工表彰手册。
“这就是他。”
简无修低头去看,一张二寸蓝底证件照,上面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笑得很开心,眉宇间写着简无修见过的熟悉。
这张脸性转一下就是活脱脱的李丽。
他不动声色地将照片拍下来发给赵美艺:“你真不知道前几年带女孩来这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