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余初问。

“没事。”简无修说，“他说杨甜甜愿意签免责书，是因为她得了尿毒症，急需要一大笔钱。”

“卫司融那边没出尸检报告？”余初疑问，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简无修解释：“出了，但因为那支药剂还在研发阶段，出现太多副作用，对身体伤害非常大，因此被覆盖掉了，也是正常情况。”

“那她的医院就诊记录呢？”余初更不懂了，“但凡用身份证挂过号都能调取到她的治疗记录吧？”

“我问过卫司融，他说杨甜甜去的那家医院是个小诊所，不需要身份证挂号，在她家里确实发现了医院诊断书，还有不少催缴账单，她那个美容院没赚到什么钱，房子是全款，位置一般，不好出手，那辆车早抵给别人了。”

也就是说杨甜甜是真的死于自愿做试剂。

那份免责声明书即便不起法律作用，上面有杨甜甜的签字，证明确实是她本人签的。

没有人逼迫，也没有人压着她的脖子。

联想到她家中父母双亡，只剩一个败家弟弟的情况，余初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个年轻的女人，为活命只能靠冒险去做人体实验赚钱，这是有多悲惨。

“我到酒店前给卫司融发了消息。”简无修又说，“这些是我表明去意后他发过来的。”

“那姑娘就算不是被谋杀，要做药剂实验和抛尸的人总归跑不掉吧？”

余初固然可惜杨甜甜就这么没了，更关心以后会不会还有同样的人走上这条老路。

“郑汝水在顺着这条线查，杨甜甜案不会匆匆结案，她和向倩案这边的牵连没查清楚，加上还有十三月不清不楚的经营方式，这些都很值得深究。”

余初想到初见杨甜甜的那时候，漂亮又鲜活的一条生命，轻易地被夺走了。

“罗子垚不是酒吧老板？”

“谈不上。我仍对他说得持怀疑态度，再查查。”

“没想到他肯主动和你见面说杨甜甜的事。”

这次简无修犹豫了片刻，主动交代：“他想利用我见到个人。”

余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见到你的表情很奇妙。”

余初故意不接他的这段话，属实没法接，另寻话题：“明晚我要回趟家。”

简无修很聪明的没追问：“宴席？”

“嗯，一个从小关系不错的人回国，拒绝不了的晚宴。”余初一提起这个就满脸不耐烦，林雎挨千刀的，就会作妖。

简无修表示理解。

于是在当晚将余初送到家门口后，他就近找了个停车场，在车里和田呈庆等人开启了远程视频会议。

“罗子垚没说谎，酒吧老板是个年纪不大的富二代，灵河本地人，叫林雎。喏，就是这个人，我查过这个人，头儿，你知道他什么来路吗？”

简无修看着那张被赵美艺钉在黑板上面的照片，眉头微皱：“别卖关子。”

被上司无情打击的赵美艺撇嘴，没情趣的老男人。

“他的家世在灵河市曾经也很显赫，后来父母离婚，父亲留在灵河市继续发展，可因为分割财产的缘故，被他母亲带走了部分就大不如从前，也因他母亲更有能力，他在大二那年花重金买下十三月交给罗子垚打理，后远赴母亲在的国家继续深造。”

“哦对，身份证信息显示他今天回国。”

赵美艺又补上了句。

这让简无修一下子想起来为什么看林雎眼熟了，这不是送完余初出来，他在门口看见的那位青年才俊吗？

“头儿？”赵美艺说完就没见他有反应，抬手晃了晃，“回神。”

“他的人际关系。”简无修温声。

赵美艺脸上露出几分说不清楚的表情，像促狭，又像是看戏：“他和余初走得很近，也就是最近和我们住一起的小少爷。两人但凡有一个是女孩，那都得是让人艳羡的青梅竹马。”

田呈庆再神经大条，也听出她这句话里的揶揄。

整个刑侦大队里面，敢这么和简无修说话的也就只有她了。

“午饭吃咸了？”

简无修不咸不淡问，见赵美艺神情瑟瑟，唇角微挑：“走到哪里都不改你八卦本性。”

“我这不是好奇林雎到底何方神圣吗？他本人看起来只是买下个酒吧，没有任何插手管理的意思，这几年都是罗子垚在经营。”赵美艺说得实情，“这世上没有一毛钱不要的好事，他罗子垚是做慈善的吗？能帮林雎无偿管店。”

“那就得查查罗子垚当初到酒吧打工的事。”简无修给田呈庆使个眼色。

田呈庆翻开刚拿到的资料：“我们现在看见的成功人士罗子垚，他的人生经历很平淡，父母普通工薪，能供他吃穿上大学。没查出必须打工的理由。”

不，这不见得是他见过的那个罗子垚。

“查查飞腾实木副总裁罗子垚有没有别名。”简无修眉头一松，“你带上罗子垚照片去酒吧找武逸千，让他看看。”

仔细算算，武逸千和罗子垚在十三月共事过。

“要快。”简无修催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