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雎盯着简无修走到路灯下面的高大身影,脑海里满是层出不穷的杀招。
简无修知道二楼阳台的林雎在看他,长这么大,碰上形形色色想要对付他的人,像这种眼神,他见多了,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唯一让他介意的是刚才余初的神情。
绝望又怨恨。
林雎不是余初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吗?为什么余初面对他的时候会是那副表情,好友相见,起码也是激动开心,再不济笑脸相迎,犯得着跟仇人似的。
难道说两人之间发生了别人不知道的矛盾。
简无修指间发痒,思考问题时候不点两支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摸遍身上口袋,只找到一根没吃完的棒棒糖,有总比没有好,他拆掉糖纸,清甜的味道让他思绪开阔起来。
林雎,余初,罗子垚。
已知罗子垚长得像余初前男友,是十三月目前代经营者,林雎是十三月真正老板,和罗子垚是朋友,因要出国,将酒吧交给罗子垚管……
余初和林雎认识,中间发生了些事,导致两人关系破裂。
那林雎和罗子垚呢?
真的是朋友,不存在别的关系吗?
简无修远远看见余初往他这边跑过来,白色西装刚穿在余初身上的时候,他一眼看见只想到个词,衣不如人养眼。
但不得不说,有这衣服在,余初举手投足之间的清贵之气瞬间起来,更为清楚地提醒着简无修,他两不同。
一个三件T恤打包五十块的猫奴事业编老男人;一个是家里最便宜车都是上百万,出门在外喝瓶水好几块的富二代,这是两个世界的人。
像今天这种衣香鬓影、豪车成片的场合,他站在门口都会被人问你是哪家打杂的。
太格格不入了。
偏偏他从见到余初第一眼就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一个……大胆又有些不想控制的念头。
“你怎么来了。”余初跑到他面前,想控制下呼吸,但跑得太急了,根本没办法平复,喘了好一会儿,“你怎么进来的?”
他家别墅这片的治安很严格,没有住户接,根本不让进。
前面开车进来还是靠他刷脸进来的,余初见他光笑不说话,左右看一圈,惊疑道:“你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
“想什么呢。”简无修屈指轻轻敲了他脑袋一下,“我是人民警察,能知法犯法吗?我就是亮了下警徽,他们就让我进来了。”
“那他们要是检查你的警官证,不就露馅了?”余初问。
简无修好笑道:“没露馅,就不是你们本地的警官证。”
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更强烈了,简无修揽着余初往大门口走,车还停在那呢。
“我寻思着你说要回去,还让我把车开走了,回去不方便,干脆在外面等你。”
余初心跳乱如麻,耳朵发着烫,近距离听简无修说话,很难不有点儿别样反应,他气息发虚:“那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简无修不可能说受赵美艺提醒,怕你跟人从别的门口走了,一本正经编扯:“查到酒吧老板叫林雎,我隐约记得你今天参加的宴席就是为欢迎他回国,想先来踩个点,看看他什么样,等明天找上门有个心理准备。”
这完全就是在扯淡。
加入刑侦大队好几年,能为见个涉事人员还提前蹲点的么。
余初心里清楚嘴上问不出来,怕一开口泄露满腔的甜蜜蜜。
他唇角微扬:“那你可要小心了。”
“他还能当场化身成小鲨鱼,一口咬了我?”简无修确定走出别墅阳台能看见的范围,便将胳膊收了回来。
按照正常关系来说,就算是搭肩膀走一路都没事。
可一个心里藏着点猫腻,另一个心有小鹿被撩得上下乱跳。
再多走两步,两人都得有点儿什么。
余初发觉肩膀轻了,失落仅一秒:“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和他说话注意别掉坑里。他最擅长抓人漏洞,再狠狠痛击你。”
“例行询问,他有拒绝回答的权利,我也有判定他妨碍办公务的权利。”简无修实话实说,就刚才林雎盯他那眼神,真当面碰上了,话是问不到的。
两人上车,夜幕早早落下,车外流水马龙,车内安静下来。
简无修没急着走,在等余初指令。
一进入逼仄封闭的空间里,方才生动的余初好似被霜打的茄子,瘫在后车座焉哒哒的,他出神地望着别墅门口有两人高石块雕刻成的小区名。
“简队长,你小时候过得开心吗?”
他太过于专注的发怔,没注意到简无修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
“大概是…开心的吧?”
“为什么是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