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手去摸手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晚上七点半。
完了完了,他念叨着从床上爬起来,顾不得脑子还有点晕,嗓子干巴巴,急急忙忙要往楼下走。
刚拉开门,外面还没看清,先和同时要往屋里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他鼻子直接撞来人嘴上,温热触感之外还带着点刺疼。
“嘶……”
简无修当即放下摸嘴的手去扶他:“你没事吧?”
可能不太好,简无修尝到嘴里淡淡的血腥味,很有可能把人啃秃噜皮了。
余初捂着鼻梁,说话瓮声瓮气的:“有点疼。”
房间里的灯被按亮,简无修放大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对方眼带关切,动作轻柔:“让我看看。”
他捂着的手不由自主松开,怔怔地望着那双时刻在变化的眼眸,会看见什么呢?
“还好,只破了这么一丢丢皮。”简无修比了个手指,都没牙缝大,“两天能愈合,你要怕留疤,我去镇上医院帮你买个药膏涂涂。”
余初哪有那么娇气,拽住要往外走的简无修:“不用。”
“你还好吗?”简无修回头看着他,先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我中间上来看过你两回,见你睡得很熟,就没叫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让余初想到醉酒后干得那些流氓事。
顿时眼神闪烁,脸颊生红,说话都不利索了:“啊,没、我挺好的,挺好的,呵呵。”
“没事就好,下来吃饭吧。”简无修不想让他太尴尬,小少爷说喝酒断片,不管真假,都不好追问。
那些事也不是多光彩,凭白说出来只会让人窘迫。
余初跟在他身后,咬着唇想,自己不提醉酒的事,他也就当没发生过。
那他何时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呢?
他魂不守舍的随着简无修走到楼下,发现刘家老夫妇不在,他茫然坐到桌子边,手里被简无修塞了筷子:“他们人呢?”
“吃过饭出去遛弯了。”简无修说,“镇上有路灯,也有跳广场舞的,看起来这两位也常去。”
这倒是出乎余初意外,镇上居然还有这种活动:“那我们吃过饭出去吗?”
简无修敲敲桌子:“先吃饭。”
他中午光顾着喝酒,饭没吃几口,这会儿刚睡醒,本来没多少胃口,低头看见青菜粥:“这是刘老头做的?”
“想什么呢,这是我做的。”简无修没好气说,“他给你做的醒酒汤在冰箱里镇着呢,是先喝那个,还是先喝粥?”
这还用得着选吗?
余初端起碗吹吹热气,先尝了青菜粥。
比想像中味道好很多,可以说是很好吃,他喝了几口,被酒精折磨到微微疼痛的空胃顿时舒服起来,这种被扶熨的感觉让他享受的眯了眯眼。
“手艺真好,专门练过?”
“练什么?我孤家寡人不学着做饭,天天点外卖得穷死。”
“哦,我还以为专门为哪个姑娘练过呢。”
他嘴上这么说着,喝粥的动作丝毫不迟缓,让人拎不清他究竟在吃味还是闲谈。
简无修拿着干净筷子往他碗里加凉拌黄瓜:“那没有,有可能以后会为哪个小伙子专门练两道菜也不一定。”
余初心里一跳,悄然从碗里抬眼偷偷看他,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脸上一烧,又恨不能将脸埋进碗里,什么意思啊?
“多吃点,吃饱了好干活。”
余初一秒将心神收回来,专心致志干饭。
想要瞒过那一条小路住家的狗耳朵,比登天还难,要从别的地方绕道,等他们到老李家,天都要亮了。
好在他们出来的点比较凑巧,家家户户都有人因为要去镇上跳广场舞闹闹腾腾,狗叫声连绵不绝,他两混迹其中也就不明显,借助夜色直奔李家。
夜幕之下的独居高位的谭所长家看起来有那么几分诡异。
好似鬼怪故事里面大BOSS的居住点,高高在上,看似光明实则邪恶。
老李家特别像个被禁锢的小可怜,藏身在内的人可怜,逃不出去更可怜。
“不走前门。”简无修无声说。
余初点点头,指了指后方,他白天看的时候特别留意那边有个方便从院子直接去菜园子的小木门,那儿进去应该更好。
两人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
余初自幼生下来就是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还真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紧张的手脚心都发汗了,低头撵着简无修的脚后跟走,就怕惹出点动静来。
小心避开菜园里生长茂盛的各类蔬菜,往小木门那儿走。
他走得太聚精会神,没留意到简无修何时停下的,直挺挺要撞上对方后脑勺。
好在简无修很靠谱,飞快回身以掌心为挡板抵住了他。
余初瞪大眼睛,险些惊呼出声。
简无修缓缓松开手,对着他咬耳朵:“想什么呢?”
他赶紧摇摇头,这次是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