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不由的往不远处那处房子看去,那里头住着许棠生,让他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腰侧口袋拿出那块手帕。
手帕的料子是陈彻从未见过的好,抹在手里滑滑顺顺,柔软的像那天上的云彩。
手帕角落袖了朵花,陈彻不认识,只觉得好看。
“一个大男人手帕还袖多花,娘们唧唧。”嘴上念叨着,手上却是不由自主将手帕放到了鼻子旁边嗅了嗅,是股淡淡的香。
这是许棠生身上的味道。
陈彻像是着了迷,连不由自主埋了进去,再回过神来,手里的帕子被他扔了出去,像是沾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不是个好东西,居然背着人家做出这么亵渎对方的事情。
心下愈发慌乱,陈彻心底起了股无名的火,他捡起手帕,转身回了家。
阿娘正准备去许棠生家拿篮子,看到气冲冲跑回来的陈彻吓了一跳。
“怎么回来了?”她问。
陈彻愣了下,心想自己回来做什么,还没想明白嘴上就说:“阿娘别去拿篮子了,我去。”
这会轮到阿娘愣住了,还没问出什么,气冲冲的陈彻已经转身走了,脚步快得仿佛要去人家家里闹事。
阿娘见此连忙跟了上去,但她也没跟近,就远远跟着,想着看着陈彻不要闹事就好。
她看着陈彻一路走到人家家门前,本来气势汹汹的脚步瞬间缓慢下来,成了畏生生的模样。
陈彻敲响了门,他本没想着有人开门,正打算推门进去,门就从里面开了。
是个他未见过的人,长得俊秀好看,一身气质斯文。
那人见他先是茫然,随后笑着问:“有什么事?”
“我……”想说的话哽在了喉咙里,陈彻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响,随后摇头,“没事,敲错了。”
那人一愣,像是没料到陈彻这么说,正打算说些什么,陈彻就转身走了。
来了一趟,陈彻是连许棠生的面也没见着。
失魂落魄的回了家,拿着刀劈了竹子,他跟他阿娘说:“阿娘,篮子不要了,我再给做个新的。”
不要了,算了。
看着陈彻离开的许福也是有些懵,他看着陈彻离开的背影,扭头看向坐在不远处下棋的许棠生。
“少爷,他走了。”
许棠生听着这话下棋的手一顿,看向许福,又透过缝隙看那门外离开之人的背影。
一子落下,一局棋结束。
“嗯。”许棠生轻声答道,什么也没说了,将棋子弄乱,然后一点点捡回了盒子里。
夜里,烛火将一室点亮。
许棠生翻看着书,心下愈发烦乱。
“阿福。”他叫道。
一直站在外面的许福闻声推门进来,“怎么了少爷?”
“把那个篮子送回去。”许棠生说。
许福点点头,转身打算离开,许棠生却是又叫住他。
“等等。”
“还有什么吩咐?”许福问。
“家里的绿豆糕还有吗?”许棠生问。
许福点点头,“还有的,放在冷库里头,还新鲜着。”
“和篮子一起,送些给陈家吧。”
“是。”
“对了。”许棠生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找个破些的碗,明白吗?”
许福是个人精,自然懂许棠生的意思,“明白了。”
许福离开后,一室归于静谧,许棠生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心下终于宁静。
他的心烦,来源与猎物的不听话。
但总归,一计不成再来一计,总归会自投罗网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