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才更让人心疼。
陈彻抱着许棠生一步一步的往床边走去,这一次他的脚步仍然沉重,却是不同于刚才那般。
是不一样的沉重了。
心中的后悔取代妒忌,陈彻觉得自己是个没脑子的傻子,如何也不该问出那样的问题的。
他俯身将许棠生放到床榻上,手小心翼翼的抽离,许棠生的手随着陈彻的动作缓缓放下,触及到某处时,两人均是僵住了。
陈彻:“……”
许棠生:“……”
两人眼对眼,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心里最是清楚那触及到的地方是什么。
陈彻对天发誓他绝对已经没有了旖旎的心思,但他的身体很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
许棠生的手似触电般收回,他看着陈彻,脸上浮现少有的慌乱。
“棠生……”陈彻语气慌乱的叫道,他想要解释,“我……”
可事实胜于雄辩,他又还能说些什么。
“没事的阿彻。”许棠生喉结微动,开口说道。
“棠生……”陈彻听到这话更慌了。
随即他就听到许棠生以极快的语速说:“我能理解的。”
“你未曾娶亲,这般很正常。”
分明是已经彻底失了方寸,但许棠生却还像是怕陈彻不相信他这话似的,眼睛悄悄瞄了眼,说:“真的,很正常。”
但许棠生很显然骗不了自己,他哪怕极力控制,但失了的方寸已然找寻不回来了,他的脸颊到脖子,全数红了个遍。
陈彻简直想要找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棠生了。
逃。
这是陈彻脑子里的唯一一个念头,而他也的确那么做了。
可他没有成功,许棠生抓住了他的手腕,没怎么用力的一下,却让他挪不动步子。
“阿彻要顶着这副模样回去吗?”许棠生问他。
陈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太狼狈了,怎么能就恰好被许棠生给碰到了,分明他那么努力的隐藏着。
许棠生该如何想他。
被神明看到龌龊心思的信徒,还有资格继续供奉吗?
答案是未知。
“解决了再回去吧。”许棠生说这话的声音很轻,但却还是被陈彻听到了。
他震惊的抬头看向许棠生,就见许棠生抬手将床帘拉下,与陈彻一纱之隔,他说:“我不看阿彻。”
帘子中间伸出只手,上面摊着那块绣着花的帕子。
“就用这个包着吧。”他听到许棠生说。
是救赎。
他的神明没有责罚他,反而向他伸出了只手,递了块他的手帕。
理智随着许棠生的一句话全数溃散。
然后,陈彻弄脏了他的神明给他的帕子,上面沾满了他的污秽。
他终究用最虔诚的心玷污了他的信仰。
整个房间都是他的气味,他捏着那块帕子离开前,许棠生叫住了他。
“阿彻,你要带着那块帕子走吗?”
陈彻现在听到许棠生的声音都无措,只能低声答:“嗯。”
他听到许棠生叹了口气,他说:“阿彻带着这东西被人看到了算怎么回事?”
带着一点责怪意味的话让陈彻慌乱的低下了头。
“放下吧。”然后许棠生说,“放到床旁的地上,我会让阿福洗干净的。”
陈彻一愣,下意识就说:“这……这怎么行?”
他怎么能让阿福洗他的东西?
可许棠生的决定不容置喙,“没事的,我会说是我的。”
他们之间隔着一方帘子,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方一点身子的轮廓,而也因此,让本就暧昧尴尬的气氛更平添了几分神秘。
“我也……”许棠生话说到这,顿了顿,随即他道:“我也会那样。”
也会哪样,不言而喻。
陈彻:“……”
后来,陈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许家的大门,他终究将帕子留了下来,满脑子只剩下许棠生那句含羞带怯的“也会那样”。
他知道他完了,他再也离不开许棠生了。
而在陈彻离开后,许棠生终于轻悄悄拨开了窗帘,他的视线落在地上的那块帕子上,撑在床面的手蜷缩了下。
他想起了刚才覆盖的位置。
手轻轻拾起帕子,许棠生垂眸看着,指尖沾染上些许味道,然后,他小心翼翼闻了下。
隐秘的爱恋,肮脏的心思,从来不止是陈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