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许棠生借的这一大笔钱,陈彻再将许棠生所说的话对大牛说了一边,不过几日,大牛便同意了加入。
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而拥有一个好的开始的陈彻,他为了读懂借条上的利息到底是什么,在二十三岁的年纪开始发奋图强识起了字,读起了书。
这日陈彻在山上做完事,在下山的时候顺便去土里看了眼之前种的哈密瓜,冬天的时候他搭了棚子护苗,但虽如此,娇弱的瓜苗却还是死得只剩下两棵了。
瓜苗长得还不错,已经开花了,但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授粉再到之后结果。
仔细查看过后,陈彻一边想着还是要再减少点水量,一边下了山。
这段时间以来陈彻每天事情做完以后都会去许棠生家里学课,这些天他已经识得一些字了,也能书写拼凑出几句简单的话。
效果还算可以,但距离将许棠生所写的欠条完全读懂还是有些困难。
他们确认关系以后日日见面,但哪怕如此,陈彻却仍旧在每次见到许棠生的时候还是会脸红心跳。
在他的心目中,无论与许棠生相处多久,见了多少面,拥抱过多少次,年岁增加了多少,每次想到对方,看到对方,许棠生都还仍旧是初见时葡萄藤下一眼万年仿若谪仙的存在。
岁月所能改变的,只是让陈彻会越来越爱许棠生。
到许家的时候许棠生正坐在树下看书,有几片不老实的树叶落在他的肩头,但也不知是不是看书太入迷,许棠生居然都没发现。
陈彻走过去的脚步静悄悄的,许棠生发现他,还是因为拿伸手去摘落叶的手。
今日阳光明媚,落在身上是暖和舒服的温度,许棠生抬头看来,金色的光将他的眉眼都带上层毛茸茸的质感。
“阿彻,你来了。”
他总是这样,在看到陈彻的时候,笑着说一句“你来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仿若他一直在等着陈彻来,也知道陈彻会来,所以说的时候是“你来了。”而不是“你终于来了。”亦或是“你怎么来了?”。
陈彻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回家了一般。
他已经在想,等到他有钱,他要建一动大房子,然后带着许棠生和阿娘,他们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嗯。”陈彻笑着回答,“棠生不是说了,上课不允许迟到。”
“这话你倒是记得清楚。”许棠生合上书,“另一句怎么总忘呢?”
另一句?
另一句是什么?
陈彻怎么会忘记许棠生说了什么,许棠生说,上课不能迟到,许棠生还说,他要叫他先生。
按道理许棠生教他读书叫声先生也没什么,可问题是,这句先生已然不止是在识字的时候叫了。
他还记得那夜烛光恍恍,许棠生勾着他的肩膀,他问他,阿彻还叫我什么?
分明什么也没做,可是陈彻却是浮想联翩,再也叫不出一句先生了。
是他不是东西,龌龊心思一串又一串,怪不得许棠生的。
“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上课吧!”这般说着,陈彻就去推许棠生的轮椅。
看着还未落山的太阳,许棠生自然知道陈彻的逃避,但他什么也未说,任由陈彻去躲了。
只因为,陈彻躲的理由是什么,他心中清楚。
识字的课就那么一日一日的上着,春去秋来,转眼间便到了橘子成熟的季节。
雁乡水土好,陈彻橘子树又照料的精心,所以橘子生得又大又甜,来进货的商贩尝了后都很满意。
但虽满意,他们却是因为陈彻的分果划价的行为有些犹豫。
所以果虽产的好,但却并没有预想中卖得那么好。
许棠生知道这件事以后,只拍了拍陈彻的手说:“别急。”
从一开始低价就能收到好果,到现在不同价位收不同的果,商贩们总是需要个接受的过程。
陈彻倒也不慌,只是一边等待,一边开始往码头走,准备租几艘船自己去闯一闯。
一来是这些商贩会不会收果还是未知数,二来是陈彻想要做大这产业链,他就得自己出去闯闯,将中间商差价去除,直接送进自己的口袋。
店铺会认进货商,但客人不会,对于客人而言,他们只认东西好不好。
这日陈彻和进货商聊了一天他才终于同意收少量的果实,等回到家时,天已经是黑了。
这段时间因为出果的原因,陈彻没空去许家那边了,所以许棠生往他家来的次数就变得频繁。
回到家才擦了把脸,许棠生就被许福推着过来了。
“许少爷,我家阿彻正好回来,一起吃饭吧。”阿娘在那边热情的招呼,陈彻只听着许棠生来了连手里的动作都快了不少,赶忙往前厅走了去。
“阿彻。”许棠生叫道。
“棠生。”陈彻笑着回答,走过去接过许福手中的把手,推着许棠生进了屋。
“阿彻今天怎么样?”吃过饭后,许棠生和陈彻坐在院子里看月亮时,许棠生问道。
“就那样吧,进货商仍旧不大愿意接受这种模式,将没有加入模式的橘子全部收走了,至于我们这边,只卖出了不多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