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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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开了二十几里地，地势渐高，堤岸渐矮，最后消失不见。河水又宽又浅，从一片乱石滩中流过。两人停车稍歇，杨拓说：“‘理想地形’是不是就在这里？”

老谭微笑，问：“你怎么看？”

杨拓梳理着思路说：“那15个鬼子里至少剩下两三个伤兵，回去讲的情况鬼子会信。你给那伪军捎的口信，鬼子会对照。

这样鬼子相信我们只有2个人，沿着堤岸往上游去了。它应该敢追过来，出来追的话，兵力也不会大。往上游走其它道路绕大远，鬼子应该还是沿着河堤追，不必耽心受到伏击。我们不能在水田里打堤上的鬼子。北面大堤上打它很方便，所以，鬼子会从城关东的桥上先过北堤一部分，两岸并行追击相互保障侧翼。

我们在北大堤用机枪扫射南堤上的鬼子应该很爽。但是得给北堤鬼子造一个时间差，让它慢一拍。我们一个人在北大堤北面荒滩灌木中先打，机枪一梭子先干掉几个，吸引堤上日军追击，南堤上的鬼子应该找桥过河，刚才二十里地那里有座小木桥，三根圆木的桥面，过桥的时候，我们另一个人埋伏在附近，机枪扫掉桥上的鬼子，嗯，事先埋好手榴弹，10颗手榴弹去掉保险引信相对绑在一起，绑在一边的斜支梁圆木上，一颗子弹打上任一颗手榴弹，冲击力足够触发爆炸，炸断斜支圆木桥肯定断。南面的鬼子一时过不来，二十里桥这个人下堤，不会遭到鬼子背后射击，他可以从背后打击北堤鬼子追击的兵力，再消灭一部分鬼子，两人都从北面荒滩灌木丛半人多高的蒿子地里撤出，到指定地点集合。”

说完，一眨不眨看着谭哥的脸色，像是个小学生交完卷看老师的表情。

老谭点点头。竖起一根手指说：“有个问题。鬼子吃了上次的亏，这次一定带掷弹筒，3、4百米内打得贼准，你怎么应付？”

杨拓立即醒悟到自己这个方案的问题。即便不是3、4百米，就是百多米，机枪跟鬼子的掷弹筒在第一时间对豁，能不能先手打掉射手再压住后续补充射手，没什么把握。格子的兵都是中岳级枪打得准，三八式没练过，还是靠的步枪基本功，鬼子的歪把子机枪更没练过，而且很不好用，二十里桥边这个人在堤上对堤上的平射都没把握，北面荒滩那个以下对上更不可能压制堤上鬼子的掷弹筒。

“那你说怎么办？”杨拓问。

老谭说，鬼子要是明天出动从几个据点拉开网进山地搜剿，那我们另想办法。不过鬼子报复心很强又瞧不起中国抗联的战斗力，你说得没错，它认定我们只有两个人，更会心浮气躁。如果它今下午就追上来，前面那片河滩就可以做点文章，搞它的掷弹筒。

下午4点多钟，两列鬼子果然带着掷弹筒沿着南北大堤追了上来，南堤的鬼子前头牵着2条狼狗，带到那座土牛和半塌土屋闻了一通，在狗的带领下，二十多鬼子三十多伪军在后面跑跑停停地跟着，北堤的鬼子有十多个，后面也跟着一个排的伪军，出来五六里地，北堤的鬼子就轰伪军下到荒滩拉开斜斜一长列散兵搜索前进， 狼狗在二十里桥前面梭巡着闻了许久，然后飞快跑过二十里桥，再走几里地堤岸没了，河水变得又宽又浅，一条条小水流在乱石蒿草灌木之间流着，狼狗带着鬼子沿着河水北滩一路往上游走，鬼子伪军两队合成一队，又走了两里地，路没进河滩水流之间看不见了，狼狗梭巡不走，鬼子小队长皱着眉头命令一个排的伪军去河滩南边搜索，判断一下，仍命士兵拉开宽大散兵线沿北滩搜索前进，河滩渐渐变成湿地，一片片积水中生出一堆堆带刺的灌木和半人多高的蒿草蒲蓬，还有一丛丛枯木，不过北方的地势，初夏的泛水下淤泥不深，形不成沼泽，鬼子伪军们一脚深一脚浅地淌着走，忽然，两条狼狗低声呜呜叫着朝前面飞跑过去，远处一丛灌木后面，斜放着一辆三轮摩托。

狼狗跑到跟前朝摩托狂吠着绕了半个圈，轰地巨响，一团爆炸气浪把两只狗子炸飞，十几颗手榴弹从车斗子里往东飞迸出来散落一地爆炸，

西北方二百多米远蒲草丛后面，从望远镜里杨拓惋惜地看着精心设计的摩托雷只炸飞了两条狗，朝东敞口的车斗子里飞出去的手榴弹也没炸着几个鬼子。

摩托车上有电池，电池短路火花可以打着雷汞，而拧开弹药取点雷汞不难，从车上工具槽子取工具杨拓干了足足10分钟，刺刀割下几段电线，都不长，只好去掉绝缘皮，把多股铜丝扯开捻捻接成两丈多长的细线，在摩托车东面的乱石泥水里盘绕大半圈，鬼子一接近查看脚下一定带到细铜丝，一扯，细铜丝头上一团乱裸线就在充放电继电器触点那里短路了蓄电池，一小团火花点燃了雷汞粉末，继电器两边拔去保险顶住引信的手榴弹就炸啦，这一炸，给车斗子一个强大冲击，斗子里去了保险顶着引信的十几颗手榴弹受到的加速度比人手按的劲儿大啊，从斗子敞口大致朝东面飞出去，4、5秒延时后爆炸，说不定还能蒙上一堆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