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将秦树领进了一间卧室内，她先是从一个用红符纸封装的瓦罐里拿出一片烧焦的铁片，铁片上布满了晦涩难懂的符文，在铁片被取出的一瞬间，秦树还闻到了一股酒香。

“一会儿我做法的时候，你把这个攥紧。”外婆将铁片递给秦树，随即来到衣柜前，几经翻找，她拿出了一件翠绿色的大衣。

那是降头门派的“道袍”。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秦树和林莺被外婆用一种上过色的普通麻绳捆在了一起，随着灵台上十九支香被点燃，外婆念起了咒语。一把破旧的拂尘被她甩来甩去，紧接着外婆怒瞪双目，拂尘上扬，大喊一声：“起！”

秦树的腹部竟然真的出现了莫名的疼痛，而林莺的腹痛感却在减弱。

“你们把这个拿好，注意别弄丢了，这套转移法术，只有7天的有效时间。”外婆收起拂尘，将两个不知何时做好的人偶递到了秦树手中。

那是两个用木头和烂布头做成的人偶，两个人偶一模一样，一个人偶上写着“核”，另一个写着“壳”。

“外婆，这是。。。”

“她是核，你是保护她的壳。”外婆轻声道。

秦树会意，他将林莺扶起，果然，林莺在这场法事后，起色好了很多，应该就像外婆所说，她身上的一半痛感已经被转移到了秦树身上。

“记住了，只有七天时间。还有，如果你承受不了现在的腹痛，我可以再找几个人帮帮忙，把这些腹痛再平分出去。”外婆说话时很严肃。

秦树将写有“核”的人偶给了林莺，林莺看上去还是很虚弱，秦树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说道：“我知道了外婆，我现在就去找李牙的住处。”

“我也去。”林莺想要站起身，可没曾想同样的腹痛，秦树还可以强忍着正常活动，但她却十分吃力。

“不行，你留下。”秦树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一半的腹痛仍然让他出现了比较明显的生理反应。

“让他一个人去吧。他八字很特殊，这点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外婆在一旁搭腔，“受不了可别勉强。”

外婆的话有些矛盾，她一边劝林莺放心，一边又询问秦树是否受得了现在的痛苦。

“我顶得住。”秦树咬了一下牙齿，“你就在我外婆这里好好养着，外婆，她就暂时先麻烦您了。”

“不要勉强，实在痛得不行，可以再多让几个人分担痛苦。”

“不必了，如果疼痛感会随着时间加剧，那平分再多痛苦出去都不是办法，我现在需要抓紧时间去找到李牙的住处。”秦树稳了稳身子站了起来，“外婆，如果是李牙下的降头，我该怎么办？”

“人偶降的施术器具一般是类人型的人偶，不管什么质地，只要上面有降术的符纸和你女朋友的贴身物件，你只需要尽管带回来就行，我自会处理。”外婆解释着，将一件大衣披到了秦树的身上。

“这是我为你外公做的护体衣，穿上多加一层保险。”

听到这里，秦树突然想起，外公死后外婆曾对母亲说过的话：

“他天生命脆，按八字推算是活不过五十岁的，自从有了你，他就一直穿着我做的护体衣，那天他出门，我只是忘了提醒他穿护体衣，唉。”

当然，护体衣本是降术里躲避天谴人祸的传说衣裳，当时秦树的母亲包括秦树根本不信外婆的话，只认为她是降术学到了走火入魔，开始找各种借口来解释一些不合理的现象了。

但是现在，秦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外婆早就料到了外公会有那么一天，所以外婆在外公的葬礼前后，并没有显得特别悲伤，反而表情里流露出更多的，是后悔和自责。

“谢谢你，外婆。”想了半天，秦树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外婆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低声吩咐道：“路上要小心，不管他家有没有降头用的灵台，都要在第一时间内和我说。”

“嗯。”秦树点点头，随后出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