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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斗(下)

那剑招六千里催生而出的恢弘剑气先前蜿蜒延伸,气势如虹,已经一气呵成斩碎了十之六七的绽放紫雷,在漪天云的搅局后,天地异变,熔炉喧沸。地面上的紫雷气气相撞,撞出无数雷光火花,将独孤珏笼罩其中,只能依稀看到那条原本壮阔如大江的剑气缩小成了一条小溪,在独孤珏四周流淌游走,抵挡紫雷侵袭。

“柳文松,莫不是你此行不过虚张声势,怎么还不出手相救?”漪天云冷笑道,一脚踏出,声响更重:“你是不能,还是不敢?”

柳文松袈裟随风而舞,却是微微一笑:“第四道天雷而已,就算有你从中做梗,又何需贫僧出手?”

第四道天雷倾刻间轰然崩碎。

但是第五道颜色愈发转深的紫色天雷刹那即坠!

独孤珏双手伸出,霸王扛鼎!

紫气疯狂倾泻,从五指间漏下,汹涌流泻在头颅与肩头。

柳文松收回视线,收敛笑意:“仙人以大地为棋盘,一山一城一国皆为棋子,以天下气数为握子之手臂,肆意落子,随性定夺凡人生死,在贫僧看来,此事,有违大道!”

有违大道!

这四个字被柳文松说出后,那幅被漪天云祭出的仙人长卷出现一声布帛撕裂的轻微声响,然后,愈演愈烈,画卷一点一点粉碎,画上仙人化身一位一位消散。而漪天云的额头也出现了一丝血痕,鲜血流淌满面。

柳文松一手负后,一手向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出,漪天云如遭重击,轰然往后倒飞出去,接着,他另外一手大袖一挥,漪天云娇小的身子被猛然拎起,然后朝着不知几千里的方向狠狠地丢去。

柳文松双手合十,望向那与天雷激斗的独孤珏,轻轻一叹,身形似那云淡风渐轻,最终灰飞烟灭。

有一道浓厚的气息起始于南朝西京某地,由北南下,再度搅局。

柳文松眉头一皱,在消散之前,一手按下。

西京那栋大楼内的蛰眠大缸,顿时炸裂。

满楼皆水。

有龙出水。

一行西域往敦煌城的商队沿着漫漫黄沙缓慢而行,商队有马车,也有骆驼,货物也不少,为防遇上盗贼,他们还专门聘请了一个镖局的人保驾护航。

在这样的商队里通常都会有个商队长,是总管事的,因此这个商队的队长姓邢,家里排行老五,于是,商队里的人大多叫他邢老五,或者叫邢五叔,他是个性格比较随和的人,颇会些武艺,不过,比起镖局的那些个二三品境界的镖师还是差了不少。只是,邢老五有个女儿,叫海珍,却是长得十分美貌,身段也窈窕,而且她的个性看似温婉,但比金陵皇城那些大家闺秀又多了一丝豪爽之气,可能这跟她长年随父奔走沙漠有些关系吧。其实邢老五心底下是不想女儿跟着走南闯北的,奈何他早年妻子得病去世,他又放心不下唯一的女儿,这才将带在了身边,因女儿长得太美,所以他每次都让女儿戴上面纱,或者扮成男装,但难免还是有些或多或少的麻烦,最后,他也不得不教女儿练了些拳脚,让她有些自保的能力。

这次出来他也想早些到敦煌城把货物交接后赶回家,哪知,路上还是出了点麻烦,而且还是好心的女儿惹出了的,一想起这个,他心中就有些不快,几次回头看了看女儿坐着的那辆马车,他知道马车上有个年轻男子,若是个寻常的男子,倒也罢了,可是,这个男的,却也有些不同,女儿是在路上救的,当时这个男子一身是伤,尤其有好几刀几乎致命,连他当时都认为男子是没得救了,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男子,商队一般都是不会理睬的,搞不好这人是什么仇家上门,或者官府缉拿的凶犯之类的,给商队带来什么灭顶之灾就完了。可是,不知为何,以往这种事,只要他说得几句,女儿就会为着商队利益而放弃,偏生女儿这次固执得很,说什么也不肯放弃救那名男子,还亲自照顾着这男子,而这男子生命力却也强悍,明明受伤那么重,竟然在一个月后,快到敦煌城后有所好转了。只是,这男子不说话,时常发呆,且警惕心很重,手中始终握着一柄剑,也不准碰他的剑,那古怪的性子难免跟商队起了不少的摩擦,跟商队的人也合不来,商队的副队长几次跟他提起让他想办法将那男子请走,女儿却是坚持已见,他对于固执的女儿也无可奈何。所幸,那个男子对女儿似乎也有些好感,所以也听女儿的话,干脆整日坐在马车里,很少出现在商队人面前了。

今天眼看快到敦煌城了,只要再赶个半天,就能在傍晚入城了。这时,商队的副队长老罗骑着一匹马追赶上来,眉宇间有些不安,说道:“老五,事情有点不对头。”老罗说的不对头,其实,邢老五也已经注意到了,因为他自中午就发现远远地尾随了好几骑在商队背后,所以,他私下也让镖局里的那些个镖师注意着,别让那些人来打商队的主意。镖师们也对此警惕起来,可是,吃了午饭之后,那几骑又失去了踪影,他本来是松了口气,以为那些人放弃了,没想到那些人还是跟了过来。“都小心些,你叫金爷他们警醒点,最好把值钱些的往前移,让金爷他们多派些人手过来……”邢老五皱眉低声叮嘱道。“是。不过,那些人若是单为钱而来,我们也打发他们一些,就怕……”老罗忧心忡忡地道。“但愿不是。”邢老五也知道老罗说的可能有贼人盯上女儿的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但他也只能听天有命了。

这时的邢海珍并不知道马车外发生的事,她的目光只是凝定在跟她同乘一辆车的这名男子身上,初次救下他,也只是出于好心,觉得他受这么重的伤快死了,很可怜而已。可是,这男子在昏迷之时,老是呼唤着一个名字:“幻儿,幻儿……”凭着女子的直觉,她知道那一定是女孩的名字,说不定是他的心上人,她的心里就产生了好奇,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子,能让这个受重伤的男子念念不忘。后来,男子苏醒之后,起初也是不让任何人靠近,大抵是知道邢海珍救了他的性命,是以才对她慢慢放下了防备,慢慢地也肯回答一些话语,但也不肯细说,只是说他有个未婚妻,他们原本是出来找亲人的,后来出了意外,未婚妻也死了,他所有的东西也被人夺走了,他要复仇,说到复仇,他眼中露出了很可怕的光芒,那光芒让她很害怕。然而,说到他的未婚妻,他就一脸的温柔,那种温柔的感觉说的久了,甚至令邢海珍产生了异样复杂的嫉妒的感觉,她甚至开始羡慕起这个男子已经死了的未婚妻了。“容胤,”这是那个男子告诉她的他的名字,她轻轻地念着,再回头看着因为伤势未愈,显得很疲倦从而闭目沉睡的男子,忍不住地,伸手去抚摸那个男子的脸,发觉那个男子脸上的棱角分明,眉目异常的俊秀,虽然脸上可能是惨遭变故的原因,长满了胡渣子,但是却有种让她异常心折的感觉,“要是我也像那个被你爱着的未婚妻该多好!”

马车忽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向着一旁歪斜着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邢海珍害怕了,和被惊醒的男子一起钻出了马车,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是被一群贼寇围攻了,自己的父亲也倒在了血泊之中,朝着自己喊道:“海珍,快跑!”

当!

又有一颗人头飞了过来,却是那个商队副队长的人头。

邢海珍吓得坐在地上都起不来了。

周围全是喊杀声,商队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一片惨景。

“哈哈哈!”一个络腮胡的高大男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得意洋洋地过来,将一把大刀压在了双腿发软,不知所措的邢海珍面前,拿刀尖挑开了邢海珍脸上的面纱,那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一分赤裸裸的淫邪:“那个邢老五果然有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啊!”

正说话间,他看到了另一张男子的脸,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脸,长得倒很俊秀,脸色很苍白,身上还带了一些伤痕,那目光却让他很不舒服,仿佛在讥讽他的似的。

“小兔崽子,老子宰了你。”络腮胡子面露凶光,那刀就要挥向那年轻男子。邢海珍身子一斜,挡在了年轻男子面前,说道:“他不是我们商队的人,你放过他。”

络腮胡子眼神阴鸷地看着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也不说话,从地上站起,便一言不发地走过了邢海珍身边,走得那么干脆彻底。虽然他这么果断地走了,让她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什么,她心底还是有些失望的。她原以为,他至少会念着她救命之恩而留下来的。

“原来是个没种的。”络腮胡子冷笑道,先前看那年轻男子眼神里有种让人害怕的光芒,还以为遇上了硬主儿会惹上什么麻烦人物呢,哪知他就这么走了。

然后,他的视线转向他这次的目标人物,贪婪地盯着邢海珍,说道:“怎么样?邢丫头,跟爷爷我走吧,爷爷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呸!”邢海珍朝他狠狠地一吐唾沫,络腮胡子也不在意,哈哈大笑道:“够味,够泼,老子喜欢!”说着,他翻身下马,就来拉邢海珍,结果,学过几记花拳绣腿的邢海珍冷不防地给了他胯下一记,络腮胡子显然没想到她的反抗这么激烈,眼中凶光一闪,狠狠地一拳,将邢海珍打倒在了地上。

“爹,等我!”邢海珍却也十分刚烈,抽出袖中一直藏着的那把匕首,朝着自己的咽喉便要刺去,便在这时,那络腮胡子的头突兀地掉落了下来,脖子上喷出的一大篷鲜血也那么突兀地溅在了邢海珍的脸颊之上。

“你没必要去死。”说话的是那个年轻男子,邢海珍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望着他怔怔发呆。

他的剑尖上滴落着鲜血,他只是手腕轻轻一抖,将剑尖上的鲜血抖落,转身便又要走。

“你别走,送我回家,好吗?”邢海珍道。

“我爹死了,商队也死了这么多人,我害怕……”

男子也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我爷爷是无影门的门主,他会感谢你送我回去的,我爷爷势力很大,也有一万私兵……”

“无影门主?一万私兵?”男子停住了脚步,回转身,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嗯。”邢海珍笑靥如花。

“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杀了你。”男子恶狠狠地道。

“我知道,世子殿下。”邢海珍道。

“嗯?”男子满脸的疑惑。

“我前天才收到的,来自中州那边的,独孤公子的消息。”邢海珍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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