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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之第六段

(六)

我的婚姻一塌糊涂不是说我的事业也是这样,正因为我摊上了这么一桩婚姻,所以我总是不爱回家。我把自己关在厂里和公司的办公室,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我在有意识地逃避。

这个时候我遇到了第一次房价上涨,我赚了大钱,我们这个行业的那两年都赚了大钱。不过他们和我相比,就差得不是一点两点了,我只要说一个事情你就会明白。

我的那块地里头住着好几十家人,本来政府是要负责拆迁,然后交熟地给我开发,可是他们的拆迁工作低效拖沓,拆了大部分,然后就留下四五家顽固的钉子户漫天要价,拒不拆迁。

相同的情况可不是只发生在我那块地,别的房开商也遇到了类似情况,所以我们都眼看着房价一路飙升,但我们就是不能顺利开工。

我们想了很多办法,找了很多人去做工作,但是,咱们都知道,在涉及自己切身利益的问题上,所有这些努力都显得很苍白,因此收效甚微。非但如此,其中还有两户因为市场走好的原因,还在进一步加码,而先前那些已经签了协议并在过渡阶段了的,又集中在一起要求毁约。他们形成了一个大的团体,采用阻工、闹事、上访等等手段,搞得我精疲力竭不厌其烦。

我的那位朋友,也就是和我打过架的后来还坐过牢的何三、郑建军主动找到我,说是不是可以找一些弟兄,要么晚上去砸这几个钉子户的玻璃,或者在晚上揪着教训一下,甚至郑建军说,可不可以安排几场车祸,搞掉一两个,这个事情就解决了。

我不敢,我知道要是这样做,我可能万劫不复。

这两人为什么对我的事情如此热心呢?那是因为这两人当时出狱之后没事做,我本来安排他们进公司和水泥厂做事情,就像薛明那样。可是这两位毕竟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料,后来郑建军对我说,要是我真当他们是兄弟,就扶兄弟一把,于是问我借钱。

我问他们要多少干什么,郑建军说他们去搞赌博那种玩意儿,我觉得这个事情很危险,就建议他们不要去干,我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撇不开情面,借了一些钱给他们两个。

郑建军要求我给他们十万,结果我给了二十万。

他们只用了一个月不到就发了,两个人都买了房子买了车,房子就在我这儿买的,付的是现款。他们身边兄弟伙成群结队很热闹,身边也美女如云,整天包了夜总会的场子醉生梦死,但是他们没有打主意还我的本钱。

又过了一两个月,这两个一脸愁苦找到我,因为他们输了,全输了,房子车子输得干干净净,不但如此,他们还被抓进去关了半个月。

两个人在我面前发誓不在搞那种聚众赌博的事情,郑建军想得很明白,他说他们不赌了,他们要放赌,也就是放高利贷。郑建军说只有这个找钱,最多可以月息一角,一万块钱放出去,每个月就是一千的利息。他还说就差本钱,要是有本钱,这个来钱特别地快。

我问他们说要是别人还不起人跑了怎么办?何三说这个简单,要是有不讲信誉的,轻一点就砍个手指头,严重的就打个半死或者弄残。

他这话把我吓着了,我不敢和他们打交道,为了彻底和他们划清界限,我又给了他们三十万。这两个说我占一半股份,我只是苦笑,说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再找我一分钱都不给。

这两个还真是幡然悔悟从新做人,两人成立了一家典当公司,开始了他们刀尖上赚钱的事业。郑建军聪明,何三敢玩命,所以这两个很快就发达了,他们那个典当公司,秘密地养着一些亡命徒。

所以这两个要以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给我出这个头,我不敢这么做,这么做我就成了他们那种下三滥,于是我拒绝了,我仍然没有要他们还我的本钱。

考虑到这几家占着关键的节点,避不开绕不过,我觉得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能在无休止的拖下去,我必须亲自出马了。

这个时候我的表现是天才一样的,因为我决定再当一回冤大头,我决定全部答应他们的条件,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我想尽快从这种无休止的扯皮当中挣脱出来,这时候我想到了小时候和父亲去卖米的事情。

已经签协议的好办,我组织他们晚上开会,我根据他们原住房的实物量增加了还房面积,至于补偿款,我没有同意。我将这些钱算在了还房上,房子卖了也是钱,所以他们都同意。这样一来,我算了算,相当于为此多付了五百万。

而对于还在顽固坚守的几家,我用了两个晚上全部解决。我一家接着一家通知到我办公室谈,方式却不太一样,我和他们参照原来那些人的标准签了协议,而超出这个标准的部分,我坚持一定要以现金予以补偿。我费了一些精力说服,他们也同意了。

但是这件事情隐藏着一个危险,那就是最后这几家我花了大价钱,我也算了算,仅仅这几家我相当于多付了三百万。要是这件事情人们都知道了,他们仍然会找麻烦并且也提出相同的要求,那样的话,我不知道还要多付出去多少钱。所以,对于这几家,我除了现场兑现现金,我还发了狠话,我就将何三他们的大名说了出来。这几家知道何三是何方神圣,他们也清楚假如这件事情搞砸了,可能会面临极其严重的后果,因此他们在我面前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绝不透露半个字。在这个事情上,人们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对此深信不疑,因此老实人总是吃亏。第二天,我的挖掘机就进场开始动工,没过几天,那个秘密早就传诸市井,除了我不知道,其他谁都知道了。

但是无论怎样这件事情查无实证,我一再矢口否认,那几十家一哭二闹三上告,但我很清楚,这件事情会不了了之的。

因为这件事情,县里的书记找到我,他可能觉得我在这个问题上吃了亏、受了委屈,但是为县里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所以他很感动,他紧紧捂住我的手,说了好多感谢的话,这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吃了顿饭。

又过了没有几天,县里同意我的请求,修改了一下容积率,我将原来准备修建的十八层电梯楼,有一部分调整到了二十三层。县里还明确找我,说有另一处地块,县里也要打包出让,为了弥补我的损失,可以采取挂牌出让的方式让我接手。

我前头在解决拆迁的这个问题上固执己见,拿了不少的冤枉钱出去,我和所有的董事都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我是动用了我的五成五的表决权才让他们闭嘴的。我为了说服他们,我发了狠话,我说如果有人拒不同意,那他完全可以退出这个项目,甚至退出我的公司。

发生争吵的包括张局长,这让我感觉其实再精明的人其实也有犯傻的时候,我因此也不再迷信他了。好在他第一个被我说服,于是他转而支持我,在这个事情上,我非常感谢他的支持。也是在这个事情上,我开始树立了说一不二的权威。

我们的房子赶上了大价钱,那时候房价飙升,涨了一倍多,我们每个人都成了暴发户,甚至我都感觉到了恐惧。因为我们赚钱赚得太容易,每天账上的钱都在发疯一样越积越多,我们的每套住房都像是被人抢一样就卖光了。

这个时候公司上上下下都把我看成神一样的存在,因为其他的好几家房开商,还在无休止的和拆迁户打口水仗。即便有几家也修了一些,但是房源不多,所以,虽然他们也在一片大好的价格中也找了不少钱,但是,比起我们,他们差远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次我们又拿了一块地,这块地位于县城新区的黄金地带,我们依样画葫芦,采取了头一次咱们采取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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