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是急躁且无时不刻被狂怒灼烧心灵的，在军团受损最严重的时候，不仅没有补给，甚至还要发起叛乱将他赶走。
这能忍？
当时的他是处于一种近乎崩溃的状态，叛乱便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被赶下台的时候他尚且存有理智，在毁掉一切和自己的理想城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的妥协让人们误解了他的仁慈。
人们没错，他有部分责任，决定叛乱的人也有责任，而最多责任的则是那些巧取豪夺的贵族们。
“那你想过为什么会有一场叛乱吗？”
塔露拉的声音循循善诱，如同织网的狼蛛一样可憎。
“当然想过。”
零伊丝毫没有察觉祂的语境发生了变化。
“那是什么呢？”
塔露拉的表情越发愉悦了起来。
“我压迫了人们，我被反抗，这不是应该的吗？”
“特殊时期一天工作12个小时，施行饱腹配给制度，生活设施不停摆，军事管制情况下没有一个人冻死饿死，城镇里贫富差距极小，甚至没有贫民窟，你这算是压迫？”
塔露拉质问道。
乌萨斯战争时期，一天16个小时打底，饿不死就是成功的配给，生活设施能运转一半还得看运气，军事管制情况下搞三光，贫富差距直接变成阶级差距，没有价值的人直接丢入贫民窟。
这才是压迫，还只是最低程度的压迫。
“这不算压迫？强制劳动12小时，取消按劳分配，只是配给食物，还是只能吃饱的程度，这不算压迫？”
零伊反而诧异的看着塔露拉，随后立刻就恢复了正常表情。
毕竟是乌萨斯人，那些狗熊总喜欢让人超负荷运作，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乌萨斯人。
“………………”
黑蛇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对牛弹琴。
“你为什么要对那些和你无关的人这么好？”
“因为他们给予我权利。”
“不，你错了。”塔露拉的表情出奇的严肃。
“权利并非是他们赋予你的，而是你从他们手中得到的，你应当去行使权利而非是去履行义务，要谨记，你是贵族，天生就比他们高贵，交出权利对于他们来说，是义务。”
“…………呃…………”
零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黑蛇的话。
我总因为不够变态所以与你们格格不入？
“没有人生来就该被统治，黑蛇。”
与一个千年老贵族与既得利益者说这句话未免显得太过幼稚。
但零伊从不会在意他人看法。
“你想教化一群愚民，你在试图用小恩小惠…………教化一群愚民，你得到的出了内心那空洞的虚荣和他们的顺从之外得到了什么？”
“他们依旧只是会磕头的狗。”
黑蛇，不，一个千年老贵族如此对一位离经叛道的后辈教导着。
“他们才不是愚民！”零伊反驳道。
“你们捂住了他们的耳朵，熏瞎他们的眼睛，缝上他们的嘴巴，折断他们的手脚，然后怪他们活该是奴隶？你这样的人怎会知道他们本来的模样？不，你应该知道的！而你！自私的剥夺了他们本来的模样！”
“真正不知道他们本来模样的是你啊，零伊。”
黑蛇冷笑着。
“你在自欺欺人，你的小恩小惠换来的只有顺从与不切实际的期待，这份期待最后化作了怨恨不是吗？”
“我发现你越来越像过去的我了。”
塔露拉靠近零伊，在后者还未来得及反应时猛然间凑到了他的面前。
“你永远无法喂饱他们，而只要不处于饥饿，他们就不会懂得何为敬畏。”
“你口口声声说平等与法制，而你却天生就比他人高贵强大，你用暴力来制衡暴力，你用恐怖来支配恐怖，你用牺牲去引导牺牲，你用痛苦制造痛苦。”
“你创立的十三人议会看似分散权利遏制独裁，然而这不是你的一言堂？多数表决？让多数蠢货决定蠢事罢了。
你建立的工会又变成了什么？你写下的可笑书籍又做到了什么？你只是通过暴力来掠夺，用掠夺来发展，最后假惺惺在无辜者尸骨上说句被逼无奈！”
“够了！！！！”
像是被戳中痛处，零伊发出了咆哮。
仅仅只是一阵咆哮便让这个幻境摇摇欲坠。
“你这些歪理邪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胡诌些什么！”
“如果我不去掠夺，就会有人饿死！还有…………我从没有独裁！”
说完这些，仿佛是剧烈运动过一样，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的话是如此苍白无力，以至于连自都欺骗不了。
“直视自己内心很难吗？”
黑蛇依旧怜悯的看着零伊，在他想要发怒时不断的压制着他的力量。
他的内心出现了破绽。
接下来就是科西切公爵快乐的乌萨斯意志安利传教了。
要如何说服一个人？
第一，让他无法从物理层面抗拒自己的道理。
第二，找到他说法的漏洞，并加以中伤和注以自己的解释。
第三，在他反驳时揭开他所做这一切的本质。
第四，在他暴怒时制服他
…………
……
……
……
……
……
……
……
……
……
PS：其实零伊的心结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一开始是想让主角被人全盘否定的。
不过我不打算详写了。
毕竟艺术源于生活，而我可不想因为暗喻和影射被牵连。
社会问题这方面能少说一些就少说一些，不能给人主观上的影响。
特此声明，本书不含有任何影射与暗讽，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PS2：删减了2K字，我主动删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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