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那边挤了挤,在酒精的壮胆下说了句:“我也想玩。”我学他们一样把妈给我的银行卡掏了出来拍在桌上。
他是在笑吗?我没看清,早晨醒来时头晕晕的,其它的记忆再也没有了,只看见了叹息的边明和手边的账单。
我输了十九万。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崩塌了,我拿着账单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我昨天已经在拉着你,你非说再来一局,根本拦不住。”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直到来到学校我都是茫然的。
我去赌博了,还把钱都输光了……母亲那么信任我,把钱都存在我的账户上,我到底在干嘛……
好在,家里还有一些积蓄,再去借一点钱,还能够维持日常生活,等我毕业工作,生活肯定会变好的,只要我不去接触边明。
事情有很多疑点,我感觉很奇怪,我昨天,应该只喝了一瓶酒而已,不可能醉成那样,而且那个人的牌法……十分诡异……
玛德,老子被宰了。
中午,我都没心情吃饭,拿着筷子用土豆作画。
平时我都大大咧咧的,现在已经好久没理丁意了。
她直接揪起我的耳朵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怎么一看到我就害怕?”
我把缺钱的事告诉了她。
她听后犹豫了一会,然后拿起钱包掰着指头一五一十地把钱数给我。
虽然只有七百五十二块,但我还是很感激,不敢告诉她缺钱的原因。
教授听到我缺钱的事,也拿出五千块给我,教授赚得不多,一个月最多二千块,我连连道谢,十分感激他。他对我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好好学习,教授就满意了,要是不够,教授还可以去借一点。”
我不敢告诉母亲这件事,母亲身体不好,我不敢再气她一回。
下个月我就毕业了,好好工作,生活一定可以好起来的。我就这样坚信着。
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边明,学校里竟查无此人,原来那天是他避开保安老头溜进来的。
毕业典礼后,丁意去了另一座城当实习警察,而我也被安排好了工作,每月工资丰厚,生活日益变好。等工作稳定后,丁意就会来到我身边,接着,就是我们二人一起并排行走的场面。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最近新闻界很活跃啊,是关于我们市中心的那栋大楼的负面报道,据传,此楼已经烂尾,资金投入已经超过五十亿,而房地产公司边联企业并没有计划修缮,工地被钢板死死挡住,不许记者进入。投资者干着急,买房者无处申赔。
副局长已经着手调查此事,不过暂时还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是故意烂尾。
舆论风波也特别大,许多记者在这里做调查,涨热度,发传言。
我记得那栋楼,四年前,我爸曾在那里失踪,现在,已经是2011年了,仍下落不明。
里面肯定是有玄机的,不过我并不愿去探求。
每年清明,我都会与丁意一起去祭拜父亲的衣冠冢。
我早已是神经科的主治医师了,丁意也如愿以偿坚守她的信仰成为了一名女警。如果顺利,明年的今天,我对她的称呼就会多加一种。
偶尔赶不上公交,我就会打一辆计程车回家,看着四周快速经过的景物出神,感慨自己的生命。
但今天,我看到的景物很明显不同。车速很快,虽然我看到的只是残影,但是我清晰地记得,到我家的那条路,路边上没有树,
我不敢惊叫,此刻正在别人的车上,只能让自己显得自然,等待红灯或者车速慢时动手。如果现在就对着司机下手,那就是断了所有的可能性。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他把我带到了边华酒店。我趁他减速时想把他击晕走人,谁知车门突然被打开。
“边明?你想……”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最后见到的画面是司机手中握着的棒球棍。
再次醒来时,我的手被绑住了,坐在一个凳子上,手中还莫名其妙的握着一把刀。四周很黑,什么都看不清,乌鸦的哀鸣此起彼伏,只能通过脚踏地面确定这里是水泥地基。
确定四周没什么动静后,我便开始用刀割绳子,不管怎样,先逃出这里再说。
开始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是在正前方,我慌了,手中的动作开始加快,割到自己的手也不敢出声,只能更快速的切割。
他妈的,这绳子国产的吗?我近乎绝望地骂着,祈求他暂时不要发现我。然而他却像是知道我的位置一样,冲过来抓住我的脖子死命地掐,我被摁在地上,被束缚在椅子上,无法反抗,他的力气很大,尽管我学过紧急情况下的呼吸方式,却一点空气都呼吸不到。
窒息感慢慢涌来,生物本能让我的切割的速度越来越快,快一点,快一点,快呀,压力消失的瞬间,我抬手挥刀向他刺去,完全是由于本能反应。脖子压迫感终于消失了,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从未感觉空气是那么美好的物质。
……
我杀人了。一击致命,如果认罪伏法,我应该会被判十五年,十五年而已,我今年24岁,表现良好应该十年能出狱,那时我34岁,有了案底,一生就毁了,丁意更不会去爱一个杀人犯,她应该会去找一个更好的夫婿,老妈今年69,操劳一生多病,那时我也不能尽孝。
想着想着,我就跪在地上哭了起来,不敢哭出声,只能呜咽着呐喊,连有人走过来我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