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
秦菲听着声音,探头看了几眼,嘴上也止不住笑。
“小雯这闺女也真懂事,讨人疼。”
秦泽摘着菜,问道:“姐,刚我听老头子那话……”
“骂的‘有病’是不是正经的?”
秦菲抿了下嘴:“正要跟你说呢。老太嘴馋,喜欢甜食都好多年了。”
“前阵子瘦了很多,总说累。我就带她去医院,说是糖尿病。”
“以后得定时开药,吃的也得多忌口。”
秦泽摇摇头:“说来还算富贵病吧?老头是嘴硬心软。”
“家里钱够花吗?”
“下月工资我多给点。”
秦菲摆手说:“够的。你本来就给得多。”
“这两年下来还余了储蓄,等着给俩老人生病用。”
“老头高血压时好时坏,就是那口烟,劝不了说不动。”
秦泽笑了笑,把摘好的菜洗好沥干,“那就随他吧。”
“劳碌大半辈子就剩这点嗜好,说得多了,他还跟你急。”
秦菲接过菜来,“诶对了,你媳妇呢?”
“不能把人留在沪江吧?你还要回去?”
秦泽摊手说:“这事啊……说来就话长了。”
于是,秦泽把秦东南一家的情况给简单说了说。
当然了,任务涉及的,秦泽自然不会透露。
说完,秦菲也点点头。
“那应该的,你当年跟东南关系好得很。”
“他是为国捐躯。小雯养着吧。”
秦泽便道:“姐,小雯的事就甭给院里说。”
“免得闲言碎语。等她懂事一些再说。”
“行。”秦菲瞥眼笑道:“不怕耽误你正经找媳妇?”
秦泽摆手一笑:“那有什么难的,你弟弟是谁?”
“貌似潘安,情如宋玉。好找!”
秦菲没好气一笑,“你的事我也懒得打听。”
“成天神神秘秘,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过,可别怪姐多嘴。自个花钱多省着点,讨媳妇要花不少的。”
“工作的事是怎么说?”
秦泽帮忙切了切菜,一边说:“京城日报的报社。”
“级别不变,工资五十六万。”
秦菲热了热锅,疑惑道:“那不比原来少了?”
秦泽:“沪江物价高嘛,那边是八类地区。”
“算上额外津贴,比原来多一些。”
秦菲也放心下来:“这么说还行。”
“不然你独自去沪江学了几年,回来还一样,岂不白忙活。”
秦泽便也笑笑没有解释。
毕竟,这津贴涉及的是另外一项工作的事。
待秦菲炒好了一荤一素,秦泽还特意让姐姐炒了个胡萝卜。
闺女说喜欢吃胡萝卜,秦泽心里可是记着的。
姐姐忙活着,秦泽便也在厨房里打量了下储粮。
家里看起来暂时是不缺吃的,米面粮油都备了一些。
秦泽清楚,如今不缺粮食,单纯是建国后这段日子属于丰收期。
原因很多,报复性反弹、土改激发的积极性、气候天气变化、农业设备和作物品种的引进……
秦泽也记得,屋后有板砖圈的一小块地。
以前秦泽还帮忙搬弄过河泥河沙,秦菲便时常种点好养活的蔬菜。
到底是炎国人民,骨子里看到点空地就想种点什么。
便是没个空地,瓶瓶罐罐也能栽点葱苗、豆芽和金针菇一类。
红星大院的各家各户也都是干的。
当然了,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耕地,产量肯定有限。
“姐,我看家里我那屋,回头咱挖个地窖如何?”
“地窖?”秦菲疑惑的看了过来,“院里不有个公用菜窖,也没什么人用。”
秦泽便道:“挖一个吧,家里孩子多。备些不容易坏的,我定期换出来吃。有备无患。”
秦菲点点头,姐弟俩肯定是相当熟悉的。
早几年开始,这家里头稍大点的事,基本秦菲都是听弟弟的。
“嗯,我看别院有不少家里都有。你拿主意吧。”
“成!”秦泽拍板道。
秦菲又道:“你回来的事,要不要我给娄董转达一声?”
“之前还碰到过,他也问到了一嘴。”
秦泽一想,想起了三年前红星厂要改制的时候。
早在建国前,父母就已经在厂里头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秦泽跟红星厂有了一些接触,也因此认识了娄振华。
秦泽摆手笑道:“那不用刻意,见到了说一句就好。”
“好,倒也在理。”秦菲又炒好一盘菜,“诶!娄董家女儿,你见过吗?”
秦泽哑然一笑:“见过,怎么,姐还想当回红娘?”
秦菲胳膊肘捅了下秦泽:“我看行啊!姑娘家不错,看着就好生养,今年好像过十八了。”
秦泽摇摇头:“高门大户是非多啊。”
秦菲瞥眼说:“咱家也不差啊。”
“棺材铺后人啊?多少年老黄历了。”秦泽打趣说。
秦菲眼一瞪:“嘿!也不怕老爷子听见气糊涂了!”
“你又是留学生,还是机关单位的记者,工资也高。”
“如今不是建国了吗,没那么多门当户对的讲究。”
“真要说起来,他家资本家身份,还不如咱家富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