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她在对他说着话，说了好些都是他与阿姐之间的事情，他以为自己还困在过往的梦魇里，却又分明听出这是阿月的声音。

渐渐地，他好似明白了过来。

他试着抬了抬手，转了转头，擦去她眼角一颗滚热的泪珠，“阿月说什么，再说一次？”

沈思月愕然怔住，两颗未及掉落的泪珠悬在眼底，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一双睁开的长眸。

她的心用力一揪，哽咽着一字一句：“——小绪，别为阿姐难过。你替阿姐去看看北地的雪，好不好？”

“阿绪，那是我。我穿到了你的过去，看到了一切。”她握住那只无力下垂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庞上，两颗泪珠向下一滚。

朱绪回想与阿姐的过往，确曾在一些时候他感到过困惑，但除此之外阿姐并未有过其他古怪的行径，那些令他困惑的时候，也不过是短暂的一日半日。

他从未想过这世间会有如此惊奇的事情，哪怕知道有穿越者这一回事，哪怕他再怎样聪明，也绝想不到是这样。

一点湿意涌上来，在他的长眸里泛着红丝，逐渐模糊了视线。

“阿姐说她会一直在我身边，原来‘你’一直不曾欺骗我。”

沈思月被拉进了一个几乎令她窒息的拥抱里，“我的阿月，我回来了。”

沈思月双眼一闭，泪水仿佛流之不尽，两人紧紧相拥，谁也不想放开彼此，“恩，回来了就好。”

寒风在天地间呼啸，温暖的篝火照着他们相拥的身影，两人的心比火还要炙热。

朱绪捧着她的脸，仿佛不厌烦地想要看一辈子，沈思月呢喃，“我这个样子，肯定比鬼还丑。”

满脸冻伤，脸都未洗过，蓬头垢面的，还哭了好几日，眼也肿得不成样子。

朱绪满眼灼人，“原来阿月也会哭得像个孩子。”

沈思月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虽然没她狼狈，可也是糟糕不已，躺了几日又清瘦了回去，一张俊颜苍白憔悴，她看着便心疼不已。

“原来我与阿月早就相识在我小的时候，原来冥冥之中老天早就为我定好了与阿月的缘分，原来阿月才是我的救赎。”

沈思月轻轻摇头，“阿姐在弥留之际说，我是阿绪的救赎。”她深深凝望着他的俊颜，“其实我们都是。阿姐虽然胆子小，但她爱你的心并不少，她是真心爱着你这个弟弟。阿姐用了她最大的力量来和我一起守护着过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