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月目光一抬,“哥,你刚从关隘回来?”
“是。”沈破云将门一关,裹挟着满身的风尘仆仆走进来,“边关急报,我打马飞奔回来。知道你们在四方客栈,直接来找你们。”
几人互看一眼,“是何急报。”
沈破云一脸凝重,“樊家军布在北原的探子传回了消息,鲜卑王庭集结起大军,于三月月初自北原开始南下,具体人数尚不清楚。”
这份急报似乎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三年的时间足以让鲜卑人在北原壮大起来,鲜卑人不会放过打回北地的机会。
但这份急报,加上京州传来的消息,无异于是在预示着风雨交加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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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连下了好几日春雨,天气忽然一下转凉了许多,皇帝无法出门跑马打球,难免丧失了胃口。
皇帝最厌恶这般冷飕飕的天气,那宫檐底下哗哗啦啦的雨水吵得他甚至心烦不已。
还有那位许阁老,这已经是这一月之内,他第三次进宫来找他的麻烦了,这个许阁老真是让他头疼不已。
许阁老乃是母后的故交,又曾是大周的肱股之臣,如今年岁大了,居然爱管起皇帝的家事来。
母后是病了,病了一月有余,可张进忠那里每日有信传来,说是母后的病并没他们说的那么严重。
皇帝心想,母后不过就是想要让他去南华山看望她,好在他耳边上说先生的不是,对他耳提面命一番,整日里说来说去,都是让他不要宠信宦臣,要勤勉励志。
皇帝听这些听得实在是烦不胜烦,母后是真的老了,张进忠是宦官,可也是一直陪伴着他的老奴才,这几年张进忠替他打理着里里外外,批阅了无数的奏章,减省了他许多的麻烦。
身为一朝天子,他并非没到宫外走访过,京州的百姓有衣穿,有饭吃,街头巷尾里热热闹闹一片繁华,实在不像母后所言那般不堪。
他知道,母后一直以来并不那么喜欢自己,觉得自己当年亲生的皇子才像父皇,连父皇当年也最是喜欢母后所出的那一位。
可那又如何?那孩子早便夭折了。
尽管如此,他仍是念着母后的养育之恩,待她也算是恭恭敬敬,尽了应尽的孝道。他倒也不是不想去南华山看她,而是每每一见了面,母子之间便要争吵一番,想到这些皇帝便实在提不起劲。
“皇上,许阁老他在外头请求面圣。”
又来了!
皇帝脸色一沉,气得将手里的奏章甩在了地上,大殿上的奴才们吓得纷纷跪倒在地,齐喊,“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叫朕如何息怒?这个许阁老,昨儿才来找朕麻烦,教训了朕一通。朕念他是有功之臣,是先帝的故交挚友,才如此的敬着他,今日朕已经照他的话,让先生将要紧的奏章拿来,朕要亲自批阅。他怎地今日又跑了过来,还要朕如何?”
“皇上息怒!”
奴才们哪里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口口声声吓得不知所措。
皇帝摁着隐隐跳动的太阳穴,怒气朝着他的脑门直冲而上,“让他回吧,就说朕今日龙体不适,不见任何人!”
“可是,可是许阁老他手中拿着一把宝剑,说是先帝所赠。执意……执意要见皇上。”传信的小太监哆哆嗦嗦,脸色都白了。
“他竟然连父皇赠与他的宝剑都拿来了?”皇帝一听脑仁做疼,脸色更是阴沉如天外愁闷的春雨,“快去将先生请来!”
“皇上您忘了,翁父他老人家今日不在宫中,替皇上您去了红山寺为太后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