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什么？

24

这场西林美术馆之旅，对于除了鹿月漫以外的人来说都是一场美中不足的约会。

试想一下，当你想跟小鹿搭话的时候，另外两个阴魂不散的人总是会猛然插话、强行夺走小鹿的注意力，自然而然，你也会在他搭话的时候变本加厉地“报复”回去，于是三人之间的气氛用电闪雷鸣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在唐邑辞看来，这两人都是心机阴沉的家伙，一个仗着自己也是学画画的赖在小鹿身边交流，一个谈天说地为小鹿解释画作背景。在另外两个人看来，他才是那个最烦人的。

对于鹿月漫来说，这次美术馆之旅却是相当完美，尤其是见到了《明日》这幅画作。

回到家后，申雁回还特地问她有没有见到费立人，鹿月漫回她没有，对方立刻回了个可惜的表情。

那个表情包实在是搞笑，鹿月漫噗嗤笑出了声。

系统俯瞰着坐在桌前的少女，感觉宿主好像比一开始活泼多了，但是——算了，应该只是错觉。

回复完信息，鹿月漫走到了阳台，她远远地眺望着这座名为“临川”的城市，夕阳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于世，天边被渲染上紫色的彩霞，十分地壮丽。

她拢过被风吹起的发丝，坐在画架前。

这副画，刚好就差最后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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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放在阳台的花随风摆动，下午的阳光灿烂明媚，有人嫌太过刺眼，将窗帘拉起遮住大半个窗台。

偶数周的周三下午第三节课是美术课，在学生们的心里，这与自习课没什么两样。

当美术老师进来时，毫不意外地看见学生们趴在桌上东倒西歪，各做各事。

她习以为常地走上讲台。

“同学们，在上课之前，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有些同学抬起了头，其他的依旧在做自己的事。

“在你们心里，艺术是什么？”

话音刚落，有位同学立即大声回答：“老师，艺术就是爆炸！”

教室里瞬间哄堂大笑，这种搞怪不正经的回答正合少年少女们叛逆的心。

美术老师脾气相当好地笑了笑，她点了点头，继续问：“的确，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不同的答案，那其他同学的答案呢？”

本来是想搞怪的，但是老师脾气那么好，大家不由得收敛起了笑声，开始认真地对待课堂。

“老师，我认为艺术是我们心目中的美。”

“艺术就是人与自然！”

“艺术就是感情的流露。”

“......”

美术老师面对每个答案都会点头夸赞，她环视整个课堂，突然停在了一名女孩身上。

她总觉得有点眼熟，低下头对着座位表查找名字。

靠窗、倒数第二个位置——

【鹿月漫】

这个名字回荡在她脑海之中，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原因。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个得奖的学生，那两幅画至今还印象深刻，素描功底可比她这个老师厉害多了。

同学们只见美术老师眼睛一亮，抬头望向了靠边后排的位置。

“鹿月漫，你能说出你心目中的答案吗？”

鹿月漫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她站起来，沉吟了一会儿。

同学们面面相觑。

“...艺术...是生命，是生命与人类存在本质的某种流露。”

教室里很静，隔壁班传来讲课的声音，衬托得班级更为安静。

美术老师看着鹿月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些涨涨的，她欲言又止，最终扯出了一个笑容。

“很棒的回答，坐下吧。”

她面带微笑环视同学们。

“同学们说得都很好，艺术究竟是什么？其实大家心里自有定夺，无论是美还是不美，当你们真正接触到艺术时，就会知道那种感觉。”说罢，她将手中的素描纸发放下来，“这节课的内容就是让你们画下心目中的艺术，无论是人物还是景象都可以，大胆去发挥。”

鹿月漫接过素描纸，表面颗粒粗，纸质松，用铅笔就能轻易上画。

她带的铅笔只有HB和2B，不过也够用了。

许高胜挠挠头发，紧皱着眉头，指间不停地转动着专门买来涂答题纸的自动2B铅笔。

画什么呀...他也就只会画火柴人而已...

叹了一口气，他趴在桌上放空，却看到前桌的女孩侧头看着阳台，她才看了一会儿，便低下头开始动笔了。

许高胜一看这仗势，以为鹿月漫跟自己一样完全就是瞎画。

美术老师觉得自己已经特别克制了，她努力不直接去看鹿月漫在画什么，而是尽职尽责地当一个老师，慢悠悠地看每个同学在画什么。

不出意外，许多同学面露迷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动笔。

“如果有同学不知道该画什么，或许可以跟同学互画肖像，自画像也可以。”

话音刚落，教室立马沸腾了起来。

“来来来，不客气，我给你画！”

“把我画丑了信不信打爆你的头。”

美术老师无奈地笑了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许高胜踌躇了许久，伸出了试探的手，眼见着越来越近，快碰到对方的肩胛骨时，又猛地缩回去。

如果有人回头看许高胜，就会震惊地发现他缩成了一团，还捂住了自己的脸，露出的耳垂几乎红透。

路满月打了个哈欠，刚打算睡个觉，脖子猛地被勒住。

吓了一跳，他赶紧甩开，还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地转过头。

“你是不是有毛病——”

许高胜看到路满月面色怪异地打量着自己，低头咳了两声，将凳子放在一旁。

“不用谢，我给你画。”

“......”

路满月一脸冷漠地看着还满脸通红的许高胜，联想到这两周对方怪异的行为，心里隐隐有个猜想了。